若自家那只女鬼的鬼寿长过他,那自然不可能是他所想的那样。
心里有淡淡的失落,却不意外。
虽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她怎么可能是那个小丫头呢?
“她曾经也是人吗?”
夜游表情有些古怪,“……也算当过人吧。”
历劫当了十几年人,也算是人吧?
萧沉砚眸底多了几分深思:“她如今的样子,是她本来面目?”
夜游眼底精光掠过,懒洋洋笑着:“你我眼中所见的她,未必相同。”
他倒是想看阿妩的好戏,奈何那死鬼性子爆手段狠啊!
卖了死鬼一时爽,事后火山地狱走一场。
夜游语锋一转,直接将话题绕开:“昨夜那小山灵救了一个人,是那史家的妾室。”
“人已经丢给你手底下的人了,怎么处理,表妹夫你看着办吧~”
夜游笑吟吟道:“那史夫人估摸着是自个儿也‘怀孕’的事儿走漏了,想趁机杀人灭口呢。”
萧沉砚并未接话,眸色幽沉的看着他。
夜游也知道话题岔开的生硬,他摆烂般的一耸肩,“酒太难喝,不喝了,昨夜给人当了一晚的门童,得好生睡一觉补补。”
他说罢起身,瞥见边上百岁那一脸桀骜狗子讨打的德行,不禁嗤笑一声,啧道: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能靠哭鼻子给自己混出个阴官赐福的也就你了,厉害厉害,牛皮牛皮~”
夜游竖起大拇指,百岁被弄了个莫名其妙。
“什么哭鼻子?王爷他是不是在骂我?”
百岁娃娃脸愤愤,感觉被侮辱了,真男人从不哭鼻子!他几时哭过!
对上萧沉砚打量的视线,百岁更羞愤了:“王爷!我真不爱哭!”
“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啊?这个……这我哪儿记得。”百岁悻悻道。
“记不得就好好想想。”
萧沉砚如是道,想到夜游提的那句‘阴官赐福’,没由来的,他就想到了青妩对百岁的诸多宽容。
他指骨在桌上轻敲。
“再想想你是为什么哭。”
百岁:“……”
鬼话连篇!那老鬼的话是真的信不得啊,王爷!
百·真男人·岁抠破脑袋都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哭过,上一次哭……
好像是小小姐忌日的那段时间?
不是,那能叫哭吗?那纯粹是北境风雪太大,他被吹红了眼,夜里睡不好做噩梦才咬着被角流鼻涕,他才不是哭!
自觉自己替青妩完美遮掩了身份的夜游前脚刚进墨石院,身体立马就顿住了,脸色骤变。
他鼻翼翕动,指着青妩的卧房问道:“她喝酒啦?”
绿翘和红蕊早早就起来了,闻言面面相觑:“王妃一直在睡觉,没有饮酒啊。”
夜游嘴角扯了扯,一巴掌拍脑门上,这酒味儿熟悉的很,分明是刚刚喝过的烧刀子,但这酒味里还夹杂着香火气。
显然是有人给这死鬼上供了。
鬼帝爷在上,这死鬼可不能喝酒啊!
上一次她喝了酒,阴司差点被雪埋了!
夜游正头疼着,就见晶莹之物从天空飘落下来。
绿翘惊讶道:“这是……雪花?”
“下雪了?”
萧沉砚刚走出湖亭,感觉面上一凉。
他抬起头,微微怔住,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雪花在掌心融化,冷雪中夹杂着一丝一缕的淡淡花香。
是鸢尾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