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波一觉醒来,冯律已经离开了京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张长史道:“我昨晚太担心了,竟忘记了给冯参军送行。”
张长史出身军中,一向不大在意这些形式,就笑道:“如此紧急的情形,送不送行都没什么。再者阿律这一次出去,都是悄悄的,府里府外的人都只道我们幽州老家那边有事儿。”
“你们所虑的都不错,这事还是不要声张,一则牛通与匈奴人是否勾结尚未可知,二则就是京城里的人知道了对我们只会忌恨不会赞同。”素波昨日的确没有想到这些细节,见张长史和冯律处置如此得当十分欣慰,却又想起一事,“也不知王爷的信是不是写好了。”
“阿律带着王爷的书信,”张长史就说:“还是留福送他出的府呢。”
这样,素波就更放下心了。她想了想,又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府里的财物偷运出去一些,万一胶东王和自己因为这一次传信受到影响,现在转移一些财产总是有备无患。
于是素波想了些理由将府库里的黄金分了几批要来,又加了些铜钱分包交给留福,“你抽空儿把这几包钱财运出府埋起来,比如我们的玫瑰花庄子,还有城外荒山什么地方,将来也许我们还要靠这些当本钱呢。”铜钱不如黄金值钱,但黄金用起来不如铜钱方便,所以二者要混在一起备着,有备无患嘛。
王妃的主意虽然简单了些,但也未必不实用,留福便依言跑了几天,把几包东西分别埋好,心里竟也觉得又添了几分安稳。
中常侍郑安出京已经几天了,皇后和颖川王还不知道,而自己夜里偷偷地见了郑安的事情亦瞒住了。接着没多久的一个夜里,长秋宫的偏殿着了火。虽然火势不大没伤人,但毕竟皇后娘娘受了惊吓,且长秋宫又要修缮,因此她便如王爷和自己所愿带着太子妃、河间王妃去了京外的皇家山庄避暑。
留福这时才将一颗心的一半放回了肚子里,还有一半在外面悬着——毕竟要熬到皇上回京,王府才算无事了呢。
素波恭送了皇后出了京,回到府里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一次进宫,对素波的心灵产生了很大的打击,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皇后的森森恶意。
长秋宫里那位全天下排第一位女人,素波一直想好好相处,努力维持表面融洽,先前也能和平相处,毕竟人都是要脸面的,尤其是是皇家。可那都是过去,现在情形早不同了。皇后娘娘和太子妃越来越高傲冷酷,河间王妃不再掩饰对自己的厌恶,先前一直维持着的假面就快撕破了,素波最近每到长秋宫里就觉得浑身上下冷冰冰的,尽管这时候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