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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1 / 1)

临朝听政

顾晏惜回了宫,在御书房外却又猛的停下脚步,他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别心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解决也非一日之功。

「晏惜?」

顾晏惜推门而入,屋里扎了一身金针的皇帝看到他便露出笑意,「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

顾晏惜突然就明白了阿芷那句话,就在跟前的家人受点苦难他都心疼,花家人流放千里之外,阿芷得有多心疼?阿芷不是天生天养,也不是天生就有这般优秀,是因为有花家这块沃土,她才长成如今这般茁状的模样。

她心里是怨的吧,怨皇上,甚至怨着所有顾姓人。

低头瞧着正小心沾着药往皇上胸膛扎针的芍药,大概也不是全部,她心疼芍药还来不及,怎会怪她。

皇帝眼神微瞇,「发生什么事了?」

顾晏惜敛了敛神,「老大不安份。」

「他要实在不想活了,成全他便是。」

「臣想着是不是换一种方法。」

对上皇伯父看过来的眼神,顾晏惜道:「流放了吧,没有任何特权的流放。」

皇帝冷笑,「你当到了外边他就会老老实实的真去干活?换个地方,他照样可以利用朕给他的血脉东山再起,他只要还姓着顾这个姓氏,这就是必然的结果。」

「那,剥夺了他的姓氏呢?」

皇帝一怔,瞇着眼想了片刻,「拟旨,夺顾承德国姓,流放……」

脑子里有点混,皇帝索性一闭眼,「你选个地儿吧,越艰苦的地方越好。」

「是。」

芍药开始收针,看着针尖的颜色她眉头微皱,效果比她预料的要差。

「晏哥,师傅什么时候能到?」

「大概十日左右,怎么?」

兄妹两人对看一眼,芍药把针捲好,道:「我这里缺一味药,存货都在师傅那里。」

皇帝一听便道:「内库里有不少珍贵药材,平日里放着也是放着,来福,你带芍药去挑一挑,喜欢的就拿走。」

「不限数量?」

「不限。」

一天没吃到好吃的芍药这会终于有了点高兴的样子了,东西麻利的一收就跟着来福去了库房。

「晏惜。」

「是,皇伯父。」顾晏惜上前将人扶着坐起来,又将衣服整了整。

「明儿起你主持朝政一段时日,朕这里,浑得厉害。」皇帝苦笑着点了点脑袋,才吃不到两月就有如此威力,他真不敢想像如果再吃上两月他是不是直接就见列祖列宗去了。

放在以前,顾晏惜定是会想尽办法推掉,他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可现在,在听过阿芷那番话后他应了下来,爽快的让皇上都惊讶。

「倒是难得。」

「您若非真是应对不来也不会提这个要求。」

皇帝再次苦笑,今日在御书房议事,他好几次说了前言忘了后语,那些个贼精的老臣子怕是已经发现端倪了,与其硬撑着倒不如把晏惜放出去镇着,大庆朝的七宿司向来威力十足。

「您好好休养,朝堂上的事有微臣。」

皇帝起身拍拍他的肩,「去歇着吧,明儿有得忙。」

「是。」

将皇上送回皓心殿没多久,顾晏惜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到了芍药。

「晏哥你也知道从医术来说,这套金针术是我的压箱底本事,就是吴永的毒行一次针也能有动静,可我今儿给皇上走了两次针却没什么效果。」

「完全没有?」

「很微弱,等同于无。」

顾晏惜心往下沉了沉,「有没有其他办法?」

芍药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只道:「我要等师傅来。」

「我去信催他。」顾晏惜压低声音,「最坏的结果,会如何?」

「影响寿数。」

这个结果确实坏,顾晏惜倒了杯冷茶喝下肚,「再想想办法。」

芍药点头,再怎么样她也是姓顾的,在这一点上责无旁贷。

翌日,龙椅之下新添了一张宽椅,顾晏惜以七宿司首领的身份临朝听政,满朝皆惊。

顾晏惜只当不见,往那宽椅上一坐,也没有平日里那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径自宣布他的第一道政令,「后日便是行刑之日,由三皇子顾承文为监斩官,刑部尚书郑含同往监刑。」

突然被点了名的顾承文惊愕抬头,那三十二人里可并非全是大皇子的人,也有几个是投靠了他的,他要做了这监斩官……

顾承文当即出列,揖手道:「父皇之前……」

「我不是和你商量,这是命令,三皇子只须执行命令。」无人能通过顾晏惜的面具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众臣只能看到三皇子青着脸憋屈的应下,退回原位。

「大皇子顾承德,剥夺姓氏,流放阴山关。」

一语出,惊声四起,他们还以为贬为庶人圈禁皇子府,就已经是对皇子最重的惩罚,没想到如今竟然被剥夺姓氏流放千里!

这可是皇子!皇上可知晓?

顾晏惜的视线落在神情微变的二皇子顾承安身上,老大虽然一直不能让皇上满意,可他也不是傻子,把他扔到阴山关去未必就什么都发现不了,再次,也能把那一坛水搅得更浑一些,他倒要看看老二还有什么后手。

如果老二真对老大动手了,顾晏惜唇角微掀,他会在老大死后替他报仇的。

福寿宫内,皇帝和太后相对而坐。

看着越加显老态的长子,太后心里堵得厉害,「你说你啊,到头来还让自己儿子给算计了。」

皇帝也只能苦笑。

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太后也不再揪着说,「听说你让晏惜替你摄政?」

「除了他还有谁能担起这一摊子事,老二,还是老三老四?」皇帝摇头,「晏惜要是朕的儿子该多好。」

「真要是你的儿子如今也未必会长成这样,人哪,都是被推着走的,处的位置不同便推的人不同,遇的事不同,长成的模样也就不同。」

太后长叹一口气,「哀家也不问你在琢磨些什么,总归不是哀家能管得着的,哀家只是提醒你一句,把顾姓所有人扒拉个遍,大概也就一个晏惜会对你贴心贴肺,你别让他冷了心。」

「儿子知晓,您放心,朕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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