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齐浱穿的都是长袖外衣,这会无袖短甲露出的右臂,从手腕一直到上臂,爬满了如蜈蚣一般的疤痕,狰狞交错,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伤口已经愈合,但是皮肤凹凸不平像是被撕裂了之后凌乱的又被黏连起来。
察觉齐渃的异常,齐浱赶忙收回手,从不远处拿了件外衫套在身上遮挡去右臂上的伤痕,打量着手中的扳指:“阿茹娜这丫头倒是手巧,这扳指做的不错。”
齐渃眼睛盯了被袖子遮挡住的伤痕,问道:“大哥,这伤痕可是当年大火所致?”
“恩。”齐浱将扳指套入拇指试着大小,似是不在意的回答,“当时大火烧着了蟒袍的右袖,锦缎布料易燃,等灭了之后已是这幅德行,万幸算是保住了右臂。”
回忆起年幼时候,齐渃总是喜欢缠着齐浱让他带着自己玩,但齐浱却是不喜那么一个跌跌撞撞的小屁孩跟在后面,有次为了甩开这个跟屁虫他跑得极快,齐渃跟不上摔了一跤在后面大哭。齐浱跑了几步最终还是忍不住身后的哭声,回身拉起齐渃牵着她,替她擦干了眼泪还摘了李子逗她开心。之后齐浱没有再一人跑得那么急,会牵着她前去景坤宫,四岁之前的记忆齐渃记得不多,但总会记起被一双温暖的手拉着,走在宫里的各处,给她抓蝈蝈,给她摘树上的桑果。
眼睛刺痛快要溢出泪水,一阵北风夹带了沙土迎面吹来,齐渃借了挡去风沙的机会用袖口擦拭泪水,微红的眼眶还是没能逃过齐浱的眼睛。身份使然,让两人早已养成不轻易大喜大悲的倾诉感情,即使久别重逢也都把情绪控制的极好。
“恩,我还想让大哥教我骑马射箭呢。”
一句话,消融了兄妹两人的隔阂,齐浱笑了道:“好,等我这里忙完,马上教你骑马,保管让你成为族里最优秀的女骑手。”
之后齐渃的日常活动从原来的文集书绘改成了骑马射箭,蛮夷的马匹不像大昱那样身姿高挑强健有力毛色纯正,蛮夷的马身形粗壮结实其貌不扬,但是极富耐力。一开始齐渃甚至连五劲的弓都拉不开,最矮小的马匹都跨坐不上,还不及寨子里没有弱冠的少年。
经过半月到了十月中旬,蛮夷下了第一场大雪,大昱往往都要等腊月时才会下如此大雪,齐渃已经可以勉强拉开十劲的弓箭,虽然还是不及弱冠的少年,但是好歹可以二十步开外歪歪斜斜的射中靶子的边缘,而骑术上也是突飞猛进,无人牵缚下已可以驾了马匹一路小跑。
大雪覆盖了原本荒凉的草原,让整个视野银装素裹,齐渃骑在一匹灰红色的马匹上,伸出手往手心呼出一口气,白色雾气没有缓解双手的寒冷,大昱冬季的太阳是温煦的,即使下了雪也是另一种妖娆的景致,但是在蛮夷,风如刀雪如沙拍打在脸上,刺骨的寒冷,风雪会抓住任何一个缝隙钻入衣物,夺走身上的热度。
把头上鹿皮帽重新绑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