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大婚当日她还是露出了微笑,只是再次联想到魏秉诚凶多吉少的命运,又再次沉下了笑容。
当听到被人追杀魏秉诚一行人奋力阻挡时,裳儿全身僵硬着,双手紧紧握住齐渃的手,一直听到巧遇苿苗被他们救下,裳儿这才松下一口气。除了庆幸更多的是后怕,只要任何环节出现哪怕一丝差错,都有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那么现在如此面对面的交谈,只怕终无机会了,想到这里,裳儿手有些颤抖道:“前些天我听乌蒙提起,枔王在几月前已经崩薨,既然是这样,大概大昱那边应该是有惊涛骇浪的巨变了。”
“恩,所以我必须快些回去。”齐渃绞起双眉,眸子里微微闪动了星星点点,“我现在杳无音讯,陛下那边定是焦急。”
黛眉微蹙眸底蕴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任谁看到都会心生恻隐之心,裳儿却一把松开了齐渃的手,心中泛起的酸意让她语气变得冰冷抵触:“陛下,陛下,你除了她,还为自己考虑过半分!”
“裳儿。”齐渃一边摇头一边安抚的拉回裳儿的手,“不单单是陛下,还有魏大人,还有那些为了护我而丧生的官兵将士。”
看出裳儿的表情有所缓和,齐渃叹了气道:“大哥率军回京,若是发现我下落不明,责怪到陛下头上,他又手中握有重兵,万一再起事端,我怎可推卸责任。”
“我会派人说明原因。”裳儿有些心烦意乱,用手按了按太阳穴道“渃儿,记得当年我们在揽月宫,虽说日子清贫了些,不过哪有什么忧愁,江山社稷争权夺利何须我们操心,你是真希望站在权力之巅指点江山不成。”
被这么一提,齐渃也怀念起那段风平波息的日子,那时候除了为每月紧巴巴的月钱愁心,齐渃或许唯一在意的只有魏秉诚何时会带上几本新书给她,每天的日子平淡无奇,似是十年如一日的虚度光阴,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哪想指点什么江山,粗衣淡饭无争无求。”有些自嘲的淡笑,她自己从来都想置身事外,可惜麻烦的事情总会一个接一个的寻上门,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惹来众多烦事,似乎很多事情说的轻巧,但真正体会过所谓的幸福便会食髓知味,终究只是个俗子,就算遍体鳞伤也是甘之如饴不肯放手,“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我放不下。”
“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但是她呢。”裳儿愤愤道,“你甘愿为她奠定稷业远嫁北旬,她有过半句挽留?她对你疑心重重,你却为她身受重伤差点进了鬼门关,现在因为她的一己私欲,差点让你沦为要挟筹码,她人又在哪?”
控制不住情绪,裳儿的声音越来越大,齐渃清楚裳儿是为自己不平,轻轻扶着她的手臂道:“陛下有自己的难处,况且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裳儿更为恼火,过去还顾忌到两人身份,很多事情看在眼中只能憋在心里,现在既然以非主仆而姐妹相称,压抑在心中的不满一股脑的宣泄出来,甚至是不加修饰口无遮拦,“你何时怪过他人,甚至是那些妄图加害与你的人,每当他们受刑受罚之时,你都会动上恻隐之心,而那些只为成全你不顾自己的人,你是否只是同样的怜悯之心,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你挡去伤害,但是你是否真的有考虑过我们!”
意识到自己说过有些过火,裳儿索性从椅子上站起,在屋子内来回踱步平息胸口的烦躁,华丽繁复的发饰随着步伐来回晃动,无一不是宣昭出她内心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