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么啊朋友
梁氏夫人也好,张玉映也好,内心情绪皆如大河滔滔,奔涌澎湃。
我们说以后走着瞧多半是气话,你是说弄他就弄他,半点不打折扣啊
要知道,那可是一位皇室亲王,当今圣上的亲儿子啊
梁氏夫人口焦舌燥,心绪几转,终于还是拉住狂徒的衣袖,将她扯得靠近自己一点,然后握住她的手,声音压了又压,问她“办事的人靠得住吗不行就离京一段时间,去避避风头。”
乔翎稍显诧异的看着她。
梁霸天被她的眼神激怒了“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我会被吓住,忙不迭跟你厘清关系吗”
那我成什么人了
“那倒不是,”乔翎低头看着梁氏夫人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小声说“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有点过于暧昧了婆婆。”
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只觉得嘴里好像被塞了只苍蝇似的,马上甩开了她的手,恢复成最开始的端坐姿势。
乔翎笑了两声,并没有接“出京去避避风头”这一茬,反倒小声又难掩兴致勃勃的开了口“婆婆,咱们来商量点正事吧我也要去吃席,到时候你得带我去玉映也去多吃点,爱吃嘿嘿嘿”
梁氏夫人“”
张玉映“”
梁氏夫人这会儿心里边还乱糟糟的。
一边想,这个乔翎看起来不简单呢,说是南边一个小官家的女儿,可是言谈做派,好像都颇有蹊跷。
又提心吊胆的想,这件事她到底是找谁做的
靠得住吗
等等靠不靠得住好像并不是重点啊到底是谁敢在神都接干掉一位亲王这样的单啊
要是这人被抓了
还是趁早安排这个狂徒出去避避风头吧
因为这桩变故,淮安侯府大肆操办的未来世子满月宴迅速落下了帷幕,来客们甚至于连饭都没吃上,便各自匆匆归家去了。
鲁王府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甚至于鲁王极有可能罹难,皇帝没了个儿子,你们还在那儿大肆吃喝庆贺,这像话吗
相较于其余宾客们内心中的七上八下,梁氏夫人心里的小鼓敲得格外紧密一些,几乎是刚离开淮安侯府,就赶忙使人去打探鲁王府的消息了。
这倒是不扎眼,别的人家也是这么做的。
富贵人家住的地方多半是挨着的,因着鲁王府上的变故,如今坊内已经戒严,马车行进的速度也慢。
等婆媳俩慢悠悠的回到越国公府,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乔翎没急着回自己院子,而是跟梁氏夫人一起去了她的住所。
到地方之后,梁氏夫人心事重重的坐下,她倒跟个没事人似的,指挥人上茶,又催着摆饭“饿死了,随便来点什么先垫垫肚子吧”
梁氏夫人还在思忖今日这事儿,连白她一眼的功夫都懒得费,侍从见状,便从了她的命令,迅速下去置办了。
不多时,就有人送了几样冷热吃食过来,火腿炖鸡,野猪肉炙,凉拌水芹,鲫鱼切脍,还有热气腾腾的羊肉胡饼并一壶桑落酒和几样果子。
侍女端了水盆过来,乔翎起身麻利的洗了手,回身劝道“婆婆,再高兴也得吃饭呀”
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终于腾出气力来白了她一眼。
乔翎就笑了起来“这白眼儿真叫一个地道”
又坐到餐桌前,催促道“来吧来吧,好歹吃一点。”
梁氏夫人长出了口气,终于起身去洗手,这会儿外边有人来了,却是先前被支使出去打探消息的。
梁氏夫人用帕子擦了手,继而遣散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独留下她,问“如何”
那心腹道“事发之时,鲁王正孤身一人在楼上,因此身受重伤,性命倒是无忧。”
乔翎不由得站起身来,眉毛一竖“什么,性命无忧”
梁氏夫人清晰地在她眼睛里看出来一行字真是废物,怎么办事的
她忍耐住扶额的冲动,询问其中的古怪之处“鲁王向来都是喜欢讲求排场的人,事发之时,何以会孤身一人在楼上”
那心腹摇头道“这便有所不知了。”
梁氏夫人又问“即便鲁王身受重伤,府上长史总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消息这么快就传了出来”
心腹听罢,神色同样有些疑惑“事发之后,金吾卫和神都的巡防卫队几乎是同一时间赶了过去,却被鲁王府的人拦下了,长史说,是府中楼阁年久失修才出了事”
梁氏夫人听得默然,沉吟良久之后,方才道“鲁王好像不想把事情闹大。”
心腹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梁氏夫人再没有别的要问,便行个礼,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梁氏夫人神色古怪的看着乔翎。
乔翎百思不得其解,又带着点愠怒。
张玉映暗中观察。
终于,梁氏夫人小声问了出来“怎么回事”
乔霸天先前把话说的那么满,最后结果却不美满,以为可以去吃席,没成想鲁王却没有死。
想到这里,她终于面露愧疚,垂头丧气起来“可,可能是关系没我想的那么硬吧”
梁氏夫人“”
这句话的槽点实在太多太多了
梁氏夫人嘴唇动了又动,反复几次,终于无力的从嘴巴里吐出来四个字“吃,吃饭吧”
乔翎有生之年,这还是头一次吃鱼脍。
梁氏夫人握着筷子,心事重重的坐在上首,她则用筷子夹起一片鱼肉,神情好奇的端详着。
继而惊奇道“这是生的”
梁氏夫人瞥了一眼,懒得同乡巴佬说什么。
张玉映侍立在侧,见状便低声告诉她“鱼脍就是这样的,选取刚打上来的鱼切成薄片,取其鲜美之味,可以直接吃,也可以蘸着佐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