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好吧……那是我打扰了啊……不好意思……”
似乎也从交谈中察觉出来晋衡这人好像不善言辞,而且脾气明显不太好了,这女老师随后又客气了几句就干脆把电话给挂上了,反倒是挂上电话之后的他大舅一直到晚上睡觉前都在心里来来回回记挂着上次没来得及问叫什么,但看上去还挺懂事的小白狗来家里的时候和自己说的那些话,甚至都有点睡不着了。
【他尾巴的鳞不知道为什么都掉下来了呀……他可能觉得不太好看的吧,最近都不变回人了……不过看上去真的好疼啊……】
而不可否认自己哪怕知道了真相,却还是会忍不住去在意某个人的近况,侧躺着沉默了好半天,盯着自己身边那个冷冰冰的空枕头看了许久的他大舅最终还是闭上眼睛烦躁地翻了个身,又在几分钟后重新坐起来去旁边的书房里开了灯,冲着面前那叠空白的信纸就表情复杂地酝酿着写个信出来。
【身上落鳞的情况好点了没有?还疼不疼?】
一提笔就不由自主地写下了这么一句其实心里目前最关心的话,写完之后不自觉皱着眉的晋衡才回过神来,他们俩目前其实还处于吵完架相互不想搭理的阶段,现在这种情况问某人这种话肯定是不太合适的。
所以心情复杂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又干脆把这张才写了一句话的信纸给揭起来径直放到了旁边,心乱如麻的晋衡接下来坐在书房里格外严谨地改来改去,来回换了不下十几个不一样的开头,最终确定下来的居然就是这么一句干巴巴,冷冰冰,好像和对方压根就不怎么熟的话语。
【门现在在我这儿,明白就带钥匙过来。】
凭良心说,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这么一封口气莫名其妙的东西心里都会觉得有点膈应,偏偏写完就因为着急快速地封起来,也没来得及仔细检查一下的他大舅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这么搞真的很容易出事,最后非但可能拿不到秦艽手里的那把门钥匙,还很容易把人给直接激怒跑到人间来和自己打一架。
不过既然信都写好了,目前就只差个帮他忙送信的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的晋衡倒是没有着急,直接拿上好不容易写出来的信,又借着外头的天色还暗着就去黑漆漆一片的小区里头老神在在地转悠了一圈。
期间拄着拐杖特意行走在暗处的晋衡一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靠空气中那股特殊的腥/臊味道和诡异骚动声就沿着墙角根一个个地在人家房子后面来回查看。
而等七八分钟后,当拥有多年人间除祟经验,且无比了解邪祟某方面生理习性的晋姓师在小区某户人家的防盗窗下面亲手逮住一对正上下交叠在一起,冤家死鬼使点劲点乱喊的黄大仙后……
被完全神出鬼没,直接从花坛后面探出头来的晋衡吓得直接哇哇大叫起来的公母大仙一起惊恐地看向此刻这个背对着月光,长相也看不太清楚的变/态偷/窥狂,接着便听到这仿佛没有温度的雕像一样的白发青年用一种莫名有点气氛凝重的语气冲他俩慢吞吞地来了一句。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行为属于扰民?”
公母大仙:“……”
都出来混祟界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听说他们做邪祟的原来还会因为扰民罪被传说中的姓师给抓起来的。
虽说之前从来没见过晋衡本人,但仔细往花坛那边一看又准确地对上这一头在夜色中也显得标志性的白发,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公母大仙还是瞬间就害怕地抱在一起呼救了起来。
而很清楚哪怕是现在立刻逃跑也根本来不及了,所以没干脆哭嚎了一句姓师饶命啊饶了我们两口子吧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见这俩带着奇怪口音的黄鼠狼就差没凄惨地扑过来抱住自己的腿了,明显一愣同时才意识到他们误会什么的晋衡也往旁边挪了一点后才表情很不自然地垂下眸开口道,
“……我不是因为你们故意扰民才来抓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