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属于一个年轻英俊的侗族男人和一只蚍蜉马姑娘的黑白结婚照片。
“您……的丈夫其实是个普通人?”
自从醒来之后,这好像还是作为寻常人类的白发青年第一次主动开口和范细说话。
也许是因为太惊讶了,所以他微微睁大眼睛的认真样子反而看上去有点茫然或者说认真笨拙得可爱,而见状,范细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又在点点头之后才回了句。
“是啊,这还是我和我家阿宝的爷爷年轻时候在山底下照的……那会儿已经是中/国八十年代末的时候了吧……他是家里老大,因为家里超出计划生育政策,弟弟妹妹太多吃不起饭就索性入赘到我们蚂蚁村来了,我俩这辈子唯一拍的就是这张结婚照,我在山里救了他,他也愿意娶我,当然,后来他也没舍得再没离开我……就连我这口人话都是他教我的……所以我算是范村少数不讨厌人的蚍蜉马吧,你真的不用太在意……”
慈眉善目的蚂蚁老太太这么说着也若有所思看了眼那张年代久远的照片,似乎并不介意和这个性格上有些古板,眉宇间却有一股正气的白发青年分享一下她年轻时候的故事。
而注意到晋锁阳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疑问和不解,头上长着触角的老太太想了想还是捶了捶自己越老就越走不动路的腿脚又有些费力地开口道,
“……不过话说起来,小伙子,你之前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怎么昨天晚上就好端端地掉进那大冬天的龙王河里了呢?我看你身上和脸上的伤怕是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了吧?要不是阿宝他们把你的东西碰巧捡回家了,碰上那些吃人的老孩子,你这条命啊,昨天可真就悬哩……”
“我……我本来是从山下另外的一个城市里来的,离东山不是很近,因为我母亲之前让我来东山帮她完成一个心愿,所以大概一周前……我才来到了这里……但是来到这儿之后,我发现她和这座山上的一个叫公鸡郎的人似乎存在一些特殊的联系,然后昨晚在山里再次苏醒之后,我又碰上了一点意外。”
“意外?是指公鸡郎手下那些讨厌的要死,还整天装神弄鬼的老孩子吧?”
“对,一开始确实是一些头发全白,还会说人话的侏儒在追着我……后来发生了一点别的事,我被我母亲留下的那块黄色的虎威包住了一条命……然后我就被一个老孩子从那个叫鸡笼岩石的地方推到了底下的那条河面冻起来的河里……”
“啊?鸡笼岩石?竟然从那……那么高的地方?你……就这么直接掉下来了?还只是摔断了一条腿?”
因为内心实在太过惊讶,所以摇晃着头顶触角的范细一个没忍住就提高了声音,而自己也觉得这事始终透着股不同寻常,皱着眉的晋锁阳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还是摇摇头缓缓开口道,
“不……我掉下的时候,隐约好像看见有一条青色的龙出现了……但是我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就记得他上半身应该是人的样子,鳞片是青色的,龙尾在水里发光,而且前面的爪子上好像还套着一个银色的,像是带着花纹的镯子之类……什么东西……”
“……那你看见的是男还是女啊?”
“应该……是个男人没错。”
“那就没错了,身上喜欢带着银饰这类东西,还住在龙王河里,看来就是那位了……我们这山里确实有一位龙王爷,但是平时很少有人见过他,他也不喜欢在人前露面,就连我们这些蚍蜉马都几乎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