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好的少爷摁在了他的房间里,强迫着唱完了一首完整的生日快乐歌。
郁启明十五年的人生经验让他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反抗无能,只能声音紧绷飞速唱完了歌。
这一头的郁启明敷衍地唱完了歌,那一头的裴致礼却还在耐心颇佳地一根一根点蜡烛。
六寸的小蛋糕上插满了蜡烛,挤得上面铺陈的水果都要往下掉。
郁启明虽然没有仔细数,但他怀疑数量远超18根。
郁启明唱完歌就闭上了嘴巴预备当哑巴,裴致礼却在又点了两根蜡烛之后抬眼对郁启明说:“不继续吗?还有英文版的呢?”
郁启明盘腿坐在地板上,放弃了当哑巴的念头,直接开口,语气认真地反问裴致礼:“那如果我唱完英文版你还没点完蜡烛,是不是还要我唱个法文版的呢?”
裴致礼的脸颊被蜡烛的火光照出一小块红晕,他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机,清冷的嗓音拖曳出一股懒洋洋的腔调,他说:“哦,那倒不用。我讨厌法语。”
裴致礼的兄长在他十八岁成人晚宴结束的当晚就迫不及待与友人乘坐私人飞机回了巴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隔着电话的:“裴致礼,你躲哪儿了?我找你半天——算了来不及了,我和傅清和赶飞机。礼物在我房间里,你记得自己进去拿,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走了,拜拜。”
所以,显而易见的,裴致礼是因为一个人,从而厌烦一座城,进而厌烦一门语言。
裴致礼说:“我听到法语就头疼。换德语吧,你会吗?”
“……。”郁启明:“不会。”
“那我教你?”
郁启明客气地拒绝了:“谢谢,不用了,我没时间。”
被拒绝了的裴致礼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微微翘起嘴角,像是觉得很有意思地盯着郁启明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口催促他:“那就唱英文的,唱啊。”
郁启明只觉得此时此刻的场面有一种他不能理解的荒诞。
总之,最后英文版的生日快乐歌还是唱了。
唱了两遍。
裴致礼的蜡烛点满了一整个蛋糕,郁启明一边干巴巴地唱歌,一边想,裴致礼看上去不是想点蜡烛,而是想烧了这个蛋糕。
蜡烛火焰烧到郁启明的脸都有点发烫,坐在对面的裴致礼却恍若未觉,表情漠然地盯着那些火烛。
火烛跳跃在他的眼珠,仿若一场暗火在平静的深海底处燃烧。
裴致礼直到郁启明唱完了两首歌才移动眼眸,看向郁启明。
他问他:“你有什么愿望?”
他眼珠子的火焰还在燃烧,却若无所觉一样语气平静地问他有什么愿望。
郁启明想,他能有什么愿望?
发家致富吧。
郁启明脑子了转了一圈,又挺坦然地给自己加了个:珠玉在侧。
当然了,发家致富也好,珠玉在侧也罢,郁启明脑子有坑才说出口。
他说的是:“这是你的生日。”
所以也是你的愿望。
虽然生日许愿什么,听上去实在是太有少女心了一点,十五岁的郁早早都已经做不出来这种事。
可显然眼前的这一位小少爷把所有一切“童话”都当了真。
他伸出手撑着下颌,偏着脸看着郁启明:“是我的生日,但愿望送你了。”
“……好的,谢谢。”
十分珍贵的“礼物”,郁启明想,他估计只能拿自己的生日愿望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