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当真无法拒绝。
宋知意垂着头,不好回应。
贺母就拉了拉贺父的袖口,又说:“小宋得空了就来玩,当自己家就好。”
宋知意这才如释重负:“好,我一定来。”
吃饱喝足,回到家里。
贺父出门晃悠着消化食,又是嫌弃起来了贺瑱停在的小橙车:“这小破车,回头赶紧换一个,你妹妹都不好坐的。”
贺瑱撇撇嘴,没接茬。
他甫要说些什么,手机却收到了个短信:不用捐款了,唐母没了。就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忙着处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贺瑱也顾不得贺父再说他些什么了,连忙给郑局长去了电话:“老哥,怎么回事?”
郑局长也惋惜:“说是这两天看着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好多了,就没怎么再管着她了。结果她不知道从哪看见了唐萍姐弟被捕的消息,似乎又想起来点什么,就半夜趁着护工没注意她的时候,生从疗养院那扇挡了栏杆的窗户挤出来,跳下去了。”
贺瑱啊了一声,似是也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心中怅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想法。
郑局长声音自听筒里传来,有些嗡嗡的,又叹息着:“早上发现的,我们法医简单看了下,幸好是当场死亡,不然还要受那么大的罪。”
“是啊……”事到如今,贺瑱也只有附和了。
太令人唏嘘了。
挂了电话,他久久不能释怀,对着宋知意摊摊手,不过轻描淡写地将事情说予了宋知意听。
“或许,这对她而言才是解脱。丈夫死于女儿之手,而儿子又是害了四条性命的元凶。她这一辈子没什么大差错,却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她活着才是折磨。”宋知意淡然劝慰着贺瑱说道,“她活着,即便是记忆错乱,但仍会有清醒的时刻。那时候她日日夜夜想起自己的全家人,可她没法子恨任何一个,就只能将过错都归于自己。”
贺瑱明白,可仍是觉得难过。但终归化作了一声叹息,随风便被吹散了。
“我想羔子了。”贺瑱好久没回家,也不知道那只小王八又把水弄得多浑浊,恐怕全是绿油油的了吧。
宋知意应了一声,动身也和贺父告了别。
贺母还想留贺瑱住下来,可在贺瑱一再的保证下周末还是会回家后,还是目送着他开车远去。
陈晓勤也摇着轮椅咬着下唇望着他,指尖因为紧张也泛起了白。
贺母见状,赶忙搂住了她,又宽慰着:“以后阿姨都在呢,一直陪着你。晓勤也要快些调整好状态来,重新开始好好学习、生活。”
陈晓勤重重地点了头,眼眸中多得是坚定。
贺瑱回程的路上和宋知意开了两辆车,他瞧着前方三叉戟一骑绝尘的尾气,也没跟上,只是慢慢悠悠地在后面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