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洲自然也意识了对方的不对劲,奈何时川最近反常的点实在太多了,反而让他第一次在面对时川的时候生出了无计可施的感觉。
只是他不知道,时川的处处回避,其实是因为他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
如果说游洲这段时间的每一次晚归都让时川大脑中的神经绷紧一分,那天深夜出现在游洲脖颈上的血色淤痕则直接生生割断了最后一根弦。
当他和陈述和对视的时候,时川在逐渐下沉的情绪中逐渐意识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安宁日子恐怕要就此告一段落。
那天夜里试探其实是时川竭尽努力给游洲留出的最后一方私人空间,这段时间公司内部也算不上太平,仿佛有人试图在其中操控让时氏成为自己的傀儡。时川明里暗里调查之后,最后发现这些小动作都指向了同一个势力。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时川当然不会把陈述和放在眼中,但犹豫再三,他还是把这件事在游洲面前压下了。
他不想再让游洲因为他人的过错而烦心,更不想游洲为自己而感到愧疚。
因为在他意识到的很久之前,游洲早就变成了时川心中唯一的指向标,心底唯一的执念。
熹微的晨光照在时川面前的镜子上,他长久地盯着镜中的人影,眼神晦暗。
清早刚刚刮过的下巴上留下了一层铁青的暗影,衬得他面部的轮廓愈发清晰,也愈发凸显出了时川的阴沉神色。
失去游洲的恐惧和焦虑让他逐渐变得消瘦,与之伴随而来还有一个个越来越难以入眠的夜晚。
时川已经数不清自己已经在多少个失眠的夜里借着月光静静凝视着游洲的面容,房间内寂静无声,他一遍遍地用干燥的掌心抚摸着游洲的发梢,额头,再到颈侧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痕。
他的心中愤懑又无奈,毕竟无人能在自己心爱之物被人损坏的时候还表现得熟视无睹。
温热的嘴唇擦过枕边人的锁骨,柔软的皮肤总能让时川的嘴唇浮出微小的战栗,一如每个他没能得到回答的瞬间。
时川不想承认,但在过去几天的某几个瞬间之中,他生出了想把游洲关在自己身边的念头。
就那么留在我的身边不好吗,不必以身涉险,你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可以托付给我。
最后这个念头还是被时川亲自扼杀了,即使某天在两人之间真的出现了一条-链子,他也清清楚楚的明白,那个链子绝不会出现在游洲的身上,而是会出现在自己的心上。
浴室的方向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无,游洲好几次想出声问问时川的情况,最后还是选择在沉默地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