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同就怕女友激火添乱,赶紧把她拉到身后让她安静。
马凡快速思索着。
“还差两千块钱尾款呢,这笔钱,咱们还要吗?”姜大同低声询问。
米筱竹心乱如麻,自己的工作室好说,她现在更为洪姐着急,洪姐是中间人,苏艺灿跟嘉园婚庆公司签了一万八千元的合同,当时交了八千元定金,按合同规定,余款要在七日内付清,洪姐体谅苏艺灿手头紧,嘉园老板看在洪姐的面子上,同意婚礼结束再付齐,这下,钱肯定要不回来了,可嘉园公司那边有一个团队都在为苏艺灿的婚礼做着准备,这不是让洪姐坐腊吗?
马凡思索片刻。
“当务之急是找到苏艺灿,把原因问明白,如果必要,该协商协商,该打官司打官司,他们要是跟咱们上混不吝,胡搅蛮缠,咱们也找人陪他们玩到底!”
米筱竹还是难以接受眼前这骤变的局势。
“上车!先去她家看看。”马凡已经打开车门。
姜大同和叶果跳上车。
“赶紧走,傻站着干嘛?”马凡催米筱竹。
马凡的临阵不乱,让迷乱中的米筱竹稍感心安。
坐进吉普车,看着前排掌握方向盘的马凡,她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这么盼望倚靠一个人的肩膀,期盼这个人能为她遮风挡雨……
姜大同当向导,轻车熟路,来到苏艺灿居住的兰苑小区。
8号楼302,是苏艺灿设定的婚房,此刻却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息。
满脸皱纹的苏爸爸,有着乡下人的朴实和木讷,突如其来的噩耗把他压垮了,他杵着发痛的太阳穴,语无伦次。
“昨天晚上,他俩说了实话,我们都懵了……万万想不到……奔着他们结婚来的,结果给我们来个大劈雷……”
原来,苏艺灿是白血病患者!
众人惊愕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苏爸爸捂着脸,老泪纵横。
“艺灿打小要强,我们也帮不上她什么……今年春节她回家时,就总犯头晕,浑身没劲儿,她说可能是贫血,我们也没往心里去……过完年,她回这边接着上班,又咬牙忍了一个月,看看能不能撑过去……后来,鼻子开始出血,她这才去医院检查,没想到会是这个病……她和庆林一直我们,瞒着两边家里人,瞒着单位……”
“这么重的病,干嘛要瞒着?”米筱竹痛心发问。
“是庆林要瞒着他爸妈,他们俩原打算七月份结婚,艺灿得了这种病,他爸妈肯定不会再让他们举办婚礼了,庆林还算仁义,说是先瞒着,等婚礼过后再和他家里挑明。”
米筱竹一片茫然,孟庆林是仁义之人,又错怪他了?
“前几个月,艺灿做化疗,身体弱,加上心思不整,婚礼的事就都停了下来,前些天,艺灿感觉她的病越来越不好,就想着在自己还能立起个儿时,把婚礼提前办了。”
米筱竹一下子全明白了,为什么苏艺灿会十天倒计时。
“那她怎么突然又不办了?”马凡追问。
“这几天,艺灿一直就是强撑着,昨天你们给她彩排,一回来她就躺倒了,浑身打颤,一直昏睡……晚上,我们两边家里人赶到以后,都看出她不对劲,庆林不得已,这才说出实情……”
苏爸爸哽咽,难言。
大家沉默。
“一听艺灿的病,庆林爸妈的脸立马就耷拉下来了,嘴上说是得先紧着给她治病,婚礼的事不急着办,可谁听不出来啊,这就是不同意他们俩结婚啊……”苏爸爸声音嘶哑。
“孟庆林没有再坚持?”米筱竹抱着一丝希望。
“当时他说,先带他爸妈去住宾馆,他劝劝他们,等他们走了以后,艺灿给庆林打电话,跟他说,离婚吧。”
叶果抢问:“孟庆林怎么回答的?”
“他淡淡巴巴,说是尊重艺灿的意思。”
“混蛋!艺灿姐让他去死,他也尊重吗?”叶果跳脚大骂。
姜大同赶紧摁住女友。
苏爸爸长叹:“我们当爹妈的,这会儿顾不上其他了,救闺女的命要紧,她妈这会儿带她去医院化疗了。”
遇到这种事,谁还能苛求谁什么,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又该如何?
马凡无话可说,转身出门。
“等一等……”苏爸爸叫住他们,他颤颤巍巍起身,走到桌边,拿来两个信封。
“这是艺灿欠你们和婚庆公司的两笔尾款,她跟我说,她想等化疗回来去找你们,跟你们把事情都说明白了……”
米筱竹机械地接过信封。
马凡诧异,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