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程池免得她从楼梯上给滚下来。
程正年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很是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地说:“许刃,你就多留一会儿,陪陪这疯丫头。”
许刃闻言,如临大赦,毫不耽搁,转身一阵风似的三两步跑上楼梯,将程池给扶起来,程池见他回来,抽泣着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死也不肯松手,生怕一个抱不稳他就像鸟儿似的从窗子边飞走了。
“许刃,你别走,程池不要你走。”她断断续续地哭着说。
许刃一颗心揪在一起,更加大力地回抱她:“小傻子。”
他喉咙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叫她小傻子。
程正年看着这俩人难舍难分的样子,觉得自己像古时候棒打鸳鸯的封/建严父,非得拆散这对有情人,真是作孽。
可是不然又能怎么办,谁让许刃那家伙竟然……
他低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房。
许刃回来,程池立刻就老实了,乖乖地让他抱到床上坐好。
许刃将程池给抱进了房间,然后又起身,拿着桌上的保温杯,去饮水机边咕噜咕噜接了一杯冷热交替的温水过来,然后从包里摸出一粒路边药店买的解酒的药片,递到程池嘴边。
“小聋子,张嘴。”他指腹掂着药片,声音宠溺。
“不要叫我小聋子,人家现在都…都不…”她咬字不清。
他都依着她,极有耐心:“好,想听我叫你什么?”
“叫我,许刃最疼最爱的小千金。”
许刃温柔地笑了起来,无奈地说道:“好,我许刃最疼最爱的小千金,乖,张嘴把药吃了。”
程池这才心满意足地伸出红红的小舌头,将许刃嘴里的药片卷走,还不忘使坏地舔了舔他的手指尖。
许刃的心酥酥麻麻,他将水杯递到程池嘴边,轻轻地喂她喝了水。
一盏小夜灯将房间的物件都笼上了一层玫瑰色。
“不是说困了吗,快睡觉。”许刃坐在她的窗边,给她捻了捻被单,她只露了一个小脑袋在外面,睁着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盯着许刃。
“你以前不也总说,想睡觉吗?那你是真的想睡觉吗?”程池一脸坏笑看着他。
当然不是,只是想和她“睡觉”而已。
程池将自己的被单打开,然后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位置。
“许刃,你快上来,跟我…睡觉。”
许刃说:“你爸就在下面,跟守夜人似的,盯着呢,我要是这时候上了他闺女的床,恐怕明儿早就没命走出去了。”
“许刃,你怂。”她大笑起来。
许刃也笑,摸了摸她额前凌乱的刘海:“你要是明儿还能记得,来找我,我陪你‘睡’到下不来床。”
“好,我肯定记得,你可别赖账。”程池将脚从被窝里蹬出来,踢到他的肚子上,脚上还戴着一根明晃晃的脚链子,叮咚作响。
“还戴着呢。”许刃眼眸里有了光,抚到她的脚踝处,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
“小千金,晚安。”
他一直陪到她隐隐了有了鼾声,这才悄然地退出了房间。
客厅亮着一盏夜灯,程正年果然,还守在下面,他当然不必担心许刃不规矩,这么多年,对他总归是了解的。
“阿池睡了?”程正年将受伤的烟斗往烟缸里磕了磕。
“嗯,睡得很香。”许刃眉宇间柔情尽显:“还打呼噜呢。”
程正年的语气终于有些松动,问他:“你身体情况,医生怎么说的。”
许刃眼眸微微一亮,连忙道:“医生说只需要好好疗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也一直很注重饮食和作息的规律,每天都会运动,我……”
“行了行了。”程正年终于是挥了挥手:“不用跟我这儿献宝似的。”
他站起身,定定地看向许刃,良久,才缓缓叹了一声,很有些无奈地说道:“许刃,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他重重地拍了拍许刃的肩膀,与他错开,迈着沉重的步履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