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秋。”李言宜唤他,似有话说。
“嗯?”白未秋俯身,李言宜扣住他的后脑,给了他一个吻。
白未秋微顿,但没有抗拒,他很自然的回应了李言宜。李言宜又看见了春夜里的飞花与太液池的月亮,他带着笑意轻轻拂过白未秋的睡穴。
看着白未秋安然睡去地面容,李言宜长叹出一口气。
接下来,他得入大明宫,去弄清楚,白未秋所说的是怎样的事实。
太后竟然毫不辩驳,只是一昧痛哭。
李言宜没有震怒,也没有深深的失望,他心中有一股盘桓不去的麻木。
在这繁华幽深的大明宫中,有一处是干净的地方吗?连同这金碧辉煌的长安,处处是欲望,处处是恶鬼与修罗。
“母后总说他像我,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他恍然大悟:“也难怪你们那时要我去西凉。”
“你既已知道此事,母亲只求你不要害他性命。”她流着泪:“言儿,由你登基吧。你父皇本来就想让你……”太后泣不成声:“你原谅母后,是我对不起你,放过诺儿吧……放过他……”
“可我不知道他应该算是我弟弟还是侄子?”
太后呜咽不止,如同一阵凄微的风,穿过铺满苦痛的河流。
无边无际的宽广。
李言宜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不会登基,因为这并不是我想要的。雍和年少聪慧,有太子太傅教诲,会是一代明君。”
李雍和登基一个月后,太后病逝于漪兰殿。皇长子李诺为吴王,暂居长安,待年长便赴封地。
料理完太后丧礼,李言宜带着白未秋离开了长安。
他又一次离开了长安,走出城门,他一次次回头望去,长安的城楼还是那么高,要触及苍蓝色的天壁。
“长相思,在长安……”他失魂落魄地出声。
“言宜……”
一只手白玉般的手悄悄上前,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于是他的手静止下来,贴着白玉般的手掌往上,命线交缠,十指相契。
转头风雨斜阳暮,相思已在行人路。
来去太匆匆,梅花雪上红。
黄尘三尺柳,明月一杯酒。
心悦君兮君悦我。
今我共君听,相思与君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