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么多年只打一个位置的枪手,她对自己的视力自然充满了自信,绝对不会错辨自己看见的东西。
当时的怪盗基德脸上戴着单片眼镜,不太可能有易容,更别提他当时已经得手,正在带着手里的宝物逃离现场,完全没有易容的必要。
所以,所以怪盗基德,真的是……
那,昨天那一枪……
她对自己的准度有自信,虽然距离并不近,但她当时绝对是命中了目标的。
被枪支正中右眼,却毫发无损,反而是自己,像是被自己射出去的子弹打中了似的……
她按在眼罩上的手指神经质地痉挛了几下,费了一些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变得诡谲阴狠的视线。
这个家伙身上有古怪,巨大的古怪。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为了自己毫无败绩的战绩,也是为了,她的仪式……
“你觉得,ta坚持射击受害者右眼的行为,不仅仅是为了作为连环杀手的标志,更有可能是某种具备特殊仪式感的行为?”服部平次听出了白马探的意思,简单总结道。
“嗯。一般而言,像ta这样图财的杀手,应该不会属于心理变态的类型。但史考宾的情况很特殊,哪怕被袭击者手中握有更具备价值的艺术品和文物,也坚持只会拿走与罗曼诺夫王朝有关的那些,这本身足够不寻常了,然而其本人的行为模式,总会让我联想起一些例子。”
白马探将摊开在桌上的照片重新收拢,抽出了最后一张,慢慢推到了桌子中央。
照片里,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被反剪双手,头朝下地按在了鱼缸当中,巨大的观景鱼缸却已经被鲜血染得半边发红。
“这是上上一任受害者的现场照片。我发现,史考宾不仅仅是把射击右眼看做杀伤的手段,这更像是一种‘处刑’,一种出于特定目的的‘处刑’。只要情况允许,ta就会对受害人加以更加残酷的虐待。”
“像是在泄愤。”服部平次看着那张照片,在柯南将跃跃欲试的脑袋凑过来之前把他拨开,“明明是史考宾自己闯入了别人家,抢走了别人的东西,可这些行为却表现的像是在不满受害者一样。”
“是啊,我推断,不管罗曼诺夫王朝对史考宾意味着什么,这个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就应该占有这些东西,所以才会理直气壮地向着无辜的受害人,发泄所谓的愤怒。”白马探瞥了被服部平次拨开脑袋的柯南一眼,淡淡点头。
“又是个神经病啊……”没能成功看见画面的柯南抱着胳膊,小声吐槽。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最近碰到的神经病数量越来越多了的感觉。
是他的错觉吗,还是说不够神经病的那些都被那些紧盯着他脚步的怪盗们先一步解决,以至于漏网之鱼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了的样子……
关于柯南得出的这个不好说算不算正确答案的结论,唐泽的评价是,别人精神状态怎么样很难断言,史考宾的精神状态,确实是有点发癫了。
自从来美术馆请求陪同回忆之卵一起回东京之后,史考宾想要维持住浦思青兰那种人淡如菊的清冷人设是越来越难了。
她像是根本控制不住情绪一般,视线总是会不停往唐泽身上飘,手指更是会不停重复某些小动作,仿佛内心的杀意已经濒临失控,必须要找一些别的东西来克制情绪,转移注意力似的。
就像是现在。
“我曾祖父名叫喜一,曾经在法贝鲁杰的工房担任工匠,也因此,与当地的俄国女性结了婚……”
香阪夏美看着西野真人捧着手里的东西缓缓走进舱室,极其克制地收回视线,重新与满脸好奇的铃木史郎对视,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就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天,革命爆发了,他带着我的曾祖母回到了日本,两个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我的祖母。可是没过多久,我的曾祖母就去世了。我的曾祖父九年后也过世了,年仅四十五岁。我的父母在我年幼的时候因为一起交通事故而身亡,我被我的祖母一手养大……”
“可是,老夫人在上个月,也不幸离世了。”始终静静站立在一边的老者,也是香阪夏美的管家泽部藏之助弯腰替她将后面的话说完。
垂下眼睛沉默了两秒钟,香阪夏美才继续说道:“我一直在巴黎当西点师,是因为这个原因,回国收拾整理祖母的遗物。也因此,我才找到了这个……”
这次,香阪夏美拿出来的不再是影印件。
她的动作很小心,慢慢从包中抽出了两张泛黄的破损纸张,在桌上缓缓摊开。
“memories.回忆。嗯,看上去确实是回忆之卵的样子……”
铃木史郎比对着桌上的残页与旁边小巧工艺品的细节,香阪夏美到这个时候,才终于将视线投向了那颗银绿色的精致器物。
她不能在这种时候表现的太过急躁或者丧失礼节,想要打动铃木史郎,她必须注意自己的态度……
唐泽当然能感觉得到她那因为患得患失,格外谨慎小心的心情,也因此,明明注意力同样应该被回忆之卵吸引走的浦思青兰,又在用视线绕着他的脸转来转去这件事,就显得格外突出和离奇了。
趁着全屋子的人都凑在桌边观察的功夫,唐泽飞快转过视线,淡淡看了回去。
看什么看啊,不就是怀疑我是怪盗基德,怀疑我为什么没死而已吗?至于搞的这么夸张吗?
而且,你不是崇拜自己永生不灭的先祖,对他的神力深信不疑吗?现在真的来了个不死者站在你面前,你慌什么啊。
唐泽决定,一会儿就要与这位来自中国的小姐交流一个成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