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绸布窗帘由于两人的打斗,已经被掀开了一条小缝。
冷白的月光透过缝隙划开了室内的黑暗,恰巧打在了那道黑影的身上,将他的半侧身体照得分明。
一个血淋淋的血洞横亘在温迪斯的腰腹处,盛开在莹白肌肤上的血梅与他身上的黑色紧身背心看起来格格不入。
他的右臂裸露在外,异兽撕裂的伤口由于刚才的剧烈打斗已经开始汩汩渗血,整个虫看起来狼狈不已。
听完莫蒂的那句话,温迪斯的表情并没有什么起伏,一边任由身体不断对破损的伤处重新修复,一边提步朝着瘫坐在地上的莫蒂走去。
他并没有兴趣听莫蒂这些拖延时间的废话,也没有义务去给一只马上要去轮回的虫解释那么多。
他伸手卡住莫蒂的脖子,在对方瞪大的瞳孔下竟是要直接扭断那截脆弱的脖颈。
“等等!你不想知道那位阁下瞒着你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
温迪丝冷漠的深色出现了瞬间的僵硬,原本收紧的手顿时一松。
死里逃生的莫蒂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断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殿下,您不能杀我,如果我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的家族不会罢休,陛下那里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唔”
莫蒂威逼利诱的话刚说一半,原本被修复了一半的鳞翅又被拽掉了一大截,温迪斯警告的话语在他耳边轻飘飘地响起。
“我的耐心有限,莫蒂。”
在温迪斯森冷的注视下,莫蒂缓缓点头,这才重新获得了说话的自由。
“你的身上有半块圣核,0号要想活下来,除非吞噬了你,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我猜,这也是他对你特殊的理由。”
说到这,莫蒂的眼神中浮现了一丝怜悯之色,他的语气里有些惋惜,像是看着一个自己喜爱的后辈落入了什么可耻的圈套。
“小殿下,您可别被一个实验品漂亮的皮囊骗了,那是一条觊觎着你的毒蛇”
莫蒂充血的双眼紧紧盯着面露沉思的温迪斯,对方一直在宋楠竹身边也是他难以下手的原因之一。
毕竟,自己和“冢”的关系一直被他隐藏的很好,若是因为一个实验品就轻易地袒露在皇室的面前,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他这么说,必定会让温迪斯·蒙戈尔对0号起疑,若是对方想要获得下一步的消息,就必然得让自己活着,而接下来的事情他则可以从长计议。
“0号?吞噬的具体方法是什么?”
温迪斯突如起来的问题打破了莫蒂脑内还在计划的下一步,他的面上露出了一秒的愕然,随后轻笑一声。
“0号就是那位阁下的实验序列,至于吞噬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直接吃了你,就像刀螂种繁衍的那种方式。当然,还有一种方式,直接将依附在你心脏上的半块圣核强行剥离下来就行。无论哪种方式,您都不可能活下来,殿下。”
随着莫蒂的话音落下,凌晨六点的钟声恰时敲响。
悠远古老的钟声回荡在寂然的走廊之中,远处钴蓝色的天空尽头已然带上了一层不甚明显的白边,天快亮了。
见温迪斯许久没说话,莫蒂继续循循善诱道。
“您想要拥有一只雄虫很简单,我有办法让他乖乖地依附于您。您完全没必要像那些废物雌虫一般,朝着一个各方面都不如我们的雄虫摇尾乞怜,您只”
“咔嚓——”
毛骨悚然的骨裂声打断了莫蒂接下来的话,他的头像是一团瘫软的面团,无力地垂在温迪斯的手侧。
莫蒂的脸上还带着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笑容,与他瞳孔中所露出的骇然之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温迪斯只是轻飘飘地看了眼死得不能再死的莫蒂,悠闲地走到卧室的角落里捡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转身割下了莫蒂的左耳揣到了口袋里。
在离开之前,他将准备好的证据与纸张随手朝空中扔去,漫天的纸片如飞雪般飘然而下,尘埃落地的那刻,室内同时响起了一道门拴轻叩的声音。
偌大的室内只留下一具瞪大眼睛的瘫软身躯,那是当今联盟军的元帅,莫蒂·提拉克。
皇宫内
恺撒揉了一把自己散乱的金发,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他身旁的位置已经是空空如也。
恺撒撇了撇嘴,知道虞宴八成又是赶早去画朝阳了。
他有时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和他的画架同时落水,他是不是毫不犹豫就会朝着画架的方向游去。
“噗。”
想到虞宴游泳的那一幕,恺撒不由乐出了声。
他去盥洗室简单整理了一二,便朝着自己处理政务的书房处走去。
恺撒打着哈欠推开了紧闭的书房门,在开门的瞬间,他伸手接住了朝他飞过来的一个肉乎乎的东西。
待看清手里的东西,他的眉梢一挑,神色慵懒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温迪斯。
对方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那个光脑,丝毫不将此时面色难看的雌父放在眼里。
见到这一幕,恺撒不满地啧了一声。
1后
一声嗞嗞的轻响突兀地在室内响起,恺撒满意地看着温迪斯将破损的光脑扔到了一旁。
忽略了对方阴冷的目光,他擎着一抹笑,慢悠悠地走回了书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