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斯将自己脱臼的那只手臂接上,看着远处同样一身血的福尔蒂特,眼神越发的危险。
福尔蒂特咳出了几块脏器的碎片,与温迪斯交战和同宋楠竹交锋的感觉完全不同。
宋楠竹和福尔蒂特两个虫都未曾接受过联盟军的正统训练,故而两者的交锋几乎只是依照体内的能量源在硬拼。
就像是一个手握利器的孩童,光有武器却不知道如何使用那股巨大的能量。
但温迪斯不同,他是正统的军雌,攻防之间都可以看出军队成熟的训练体系,那是在战场与异兽搏杀间训练出的技巧。
福尔蒂特擦去挡住自己视线的几道血痕,就在这时,温迪斯的声音缓缓从对面传来,似是在回答他先前的那句质疑。
由于战斗的激烈,温迪斯的尾音带着些气喘,但在此刻,配上他说话的内容却莫名地带上了些炫耀的意味。
“你是生理课没学好吗?不知道共同度过暴/乱期的虫族之间是存在精神链接的吗?”
在福尔蒂特这一愣神的功夫,温迪斯抓住机会瞬移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带着他一同撞向了身后那架巨大的机器。
碎裂的钢筋刺穿了福尔蒂特的肩胛骨,迸射而出的血液溅在了温迪斯带着笑意的脸上,他低声在福尔蒂特耳边说道。
“所以听懂了吗,我说和他上/床的虫是我。至于你这样恶心的玩意,该滚哪滚哪去”
“砰——”
在温迪斯落下的瞬间,一声巨响在两者之间轰然炸开,福尔蒂特双目赤红地望着站在不远处机器上的温迪斯。
他身后的触手像黑泥般黏在他那双并不健全的鳞翅之上,脊椎处的胞囊在这一刻开始飞速地成长。
胞囊上的眼睛在微微张开的那一瞬间,被黑色的触手遮盖了起来,最终只能怨毒地再次闭上。
黑色的裂纹爬上了福尔蒂特的脸上,使他整个虫看起来像一个开裂的瓷器。
他阴狠地看向眉头皱起的温迪斯,身后的鳞翅向后一挥,整个虫就朝着对面的方向弹射而出。
雌虫对于危险的本能让温迪斯瞬间就进入了虫化的状态,一双布满了刃片的金色鳞翅在他的身后倏然张开,一金一黑两道身影在片刻间缠绕在了一起。
两个虫都恢复了最为原始的状态,他们疯狂的撕咬着彼此的鳞翅与血肉,血沫与鳞片像是雨点一般从空中簌簌落下。
两者的攻击无一不是朝着对方的致命处下手,温迪斯一时不慎被福尔蒂特击中了胸口。
原本已经痊愈的伤口顿时崩裂,二次遭受重创的心口让温迪斯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察觉出温迪斯的不对劲,福尔蒂特眼神微眯,用尽全力朝着温迪斯的胸口攻去。
空中的那两道身影像是一颗流星,伴随着一阵烟尘,重重地砸入了下方的地面,巨大的冲击让地面都震了一震。
福尔蒂特死死掐着温迪斯的脖子,眼神像刮骨刀般一寸寸打量着下方这位小殿下,对上那双蓝色的双眸,一个念头突然在他的脑中闪过。
“原来是你我说呢原来是你啊”
他像个癔症发作的病患,嘴里不停呢喃着同一句话,手下的力气却是越来越紧。
“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出现!就是因为你!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福尔蒂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混着血污划开了他原本就已经脏乱不堪的面部。
温迪斯奋力挣脱着对方的束缚,但福尔蒂特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宁愿顶着鳞翅被捏碎一截的痛苦,也要将温迪斯扼死在原地。
心口处的钝痛,鼻尖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温迪斯的脑海有些昏沉。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刻运用瞬移,瞬移对于精神力的损耗过大,他不知道动用了能力的自己是否能够维持保护宋楠竹的精神屏障。
正当他准备拼着自碎鳞翅的剧痛而挣脱时,脖颈处束缚着他的力量却骤然一松。
福尔蒂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口中的鲜血不停地向外涌出。
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将他胸前的白衣彻底染成了血色,他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去。
一眼便看到了远处同样被血色浸染的雄虫,在两者都没注意的角落,宋楠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突破了他周遭的精神屏障,此时正一步步地朝着福尔蒂特的方向走来。
福尔蒂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属于宋楠竹的精神力正在一寸寸爆裂,顺着他的经脉一路涌上了心脏深处。
由于吸收了勃谢尔灵魂的缘故,福尔蒂特的体内几乎有一半都是属于宋楠竹的力量。
而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宋楠竹竟是为了面前这个雌虫宁愿引爆自己的精神力。
只要是正常虫都不会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极端方式,稍有不慎就是自己和敌方一起玩完。
福尔蒂特在看到宋楠竹的那刻,眼神短暂的恢复了清明,心中的痛远远比身上传来的剧痛还要让福尔蒂特煎熬。
即使他从来不愿承认,但是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之下,福尔蒂特终于不得不面对宋楠竹真的想杀了他的真相。
宋楠竹咽下涌到喉头的那股铁腥味,用眼神制止了双眼赤红,欲要赶来的温迪斯,
他的声音嘶哑的不象话,语速却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