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莫凛，完全没有新婚前夜的激动，看了看空着的半边床，眼睛里的哀伤以及心里的疼痛，让他不知是否还能继续入睡。

“你还在，是么？”朝着空无一物的上方，莫凛似自言自语般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平静的空气开始荡起涟漪，每一次空间的撕裂都会扭曲周围的磁场。

每一次看到有人从黑洞洞的空中走出来，还穿着一身道骨仙风的衣服，莫凛真的很想吐槽。但这样的心情，在今天却荡然无存：“神使者0901，好久不见。若不是月儿坚持，你是不是不会走这一趟。”

神使者0901尴尬地挠挠头：“没办法，谁让你家那位倔得跟头驴一样。本来都还好好的，说不干就不干了，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多少人等着上位的事情，她却到嘴里了还打算吐出来。你说她是不是脑袋被踢过了……”

原来神也会这么唠唠叨叨，也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和犀利的言辞啊。莫凛囧囧地看着神使者0901跟个好哥们似得，凌空虚步而来，然后坐在床边搭着他的肩膀，一副畅谈人生的样子。

“老实说，她到底怎么想的，我是真的不明白。于我而言，她准备怎么选择，我也没有必要去干涉。”神使者0901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可是，怎么说她好歹是我看大的。明知她是在走一条死路，还不阻止，那我也太没心没肺了。”

怎么有种爹妈在谈及自己子女的即视感，月儿不会真的是神使者0901的私生子吧。然后……

原本悲伤的心情，被神使者0901一顿逗逼加搞笑的言辞，弄得踪迹全无的，都不知道何为悲伤了。

“月儿回来之后，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她只是说她已经进化成了人类，可以跟我一生一世。”

神使者0901打量了一下莫凛，也没看出来有多么高大威武、帅气俊美啊，比起他们那里的男人，实在是平凡的太不起眼了。怎么就入了花影月的眼呢，而且还愿意为了他，一次次打破自己的坚持，为他牺牲为他改变。

莫凛自然感受到了神使者0901的视线：“如果月儿放弃了那个位置，她会怎么样？”

“如果你出尔反尔，戏弄了你的大bss，你觉得下场会是怎么样的？何况我们那个，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上一位不就是弹指间，就灰飞烟灭了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

从神使者0901口中知道的情况越多，莫凛心里越不是滋味。一次次的心碎绝望，一次次的痛苦等待，一次次的努力付出，最后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么？

他不惧怕死亡，但是他不想心爱的女人，为了他承受原本不该承受的。他没有那些大男子主义，觉得被女人保护了会怎么样，反而打心底里喜欢被月儿关心，被她呵护着。同样，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撑起一片蓝天。

“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么？”不死心的莫凛苦苦挣扎着。

“如果有，我就不会瞒着她偷偷来找你了。”神使者0901瘪瘪嘴巴，然后露出手臂上的焦痕，“看看你家那个母老虎，多么狠心啊，就是这么对她的恩人和媒人的呢。”

恩人和媒人？莫凛想了想，发现这么说也没有错。是神使者0901让月儿有了再生的机会，也正是因为这次的重生，让他们相遇。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到月儿了？”花影月的脾性，莫凛早就摸得透透的，很清楚她不是个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你确定么？若是被其他人知道莫凛心里的想法，肯定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也没什么，本来是打算直接把她强行留在那，不准她再回来的。”

“什么？”莫凛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没注意到神使者0901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结果自然……

神使者0901及时稳住自己坠落的身形，真是的，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淡定，若不是为了这些小的们好，他何必累死累活呢。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呢？

“这么说，要么我放弃月儿，让她跟你回去；要么……”

“要么你们就看着她灰飞烟灭吧。”收起所有的嬉皮笑脸，神使者0901再次想起了前不久被灭掉的倒霉蛋。

莫凛跌坐回床边，明天原本是他期待已久的日子，看着已经挂在房间里的合成婚纱照上笑颜如花的妻子，他知道该做出选择了。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拍了拍垂着头的男人，他不是不清楚两个人彼此有多么依赖，只是没有谁会料到事情会发展出这样的结果。

成功避开敏感的花影月，神使者0901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只是，跟丢了性命相比，两个人还能用另一种方式仰望关注，不是更好一些么。

新世界的第一场喜事，又是关于站在巅峰的花影月和莫凛的，自然是举世瞩目得。

不管是基地里的民众还是在外忙于建设的人，亦或是已经独立出去的丧尸，全都在这一天回到了凛月城，翘首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