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决心弄死她这个入侵者,对方一直在她屁股后面紧追不舍!
绕过一个又一个弯,张雾敛跑得气喘吁吁,肺里像是要爆炸了一样难受。
让她这个多年不运动的社畜跑1000米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脚下一个踉跄,张雾敛顿时扑倒在地。
地上尖锐的石子好像划破了掌心和膝盖,张雾敛疼得眼泪顿时冒了出来,却被及时赶到的蜥蜴给卷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像一尾鱼一样被“掼”在地上,她右半张脸顿时高高地肿了起来,呼吸间全是粗糙的沙砾和血腥味儿。
不反抗,她会死的。
吐出一口血沫,发昏的大脑突然冷静了下来。
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张雾敛内心浮现出如此鲜明的认知。
她会死。
面前这大蜥蜴再度高高地举起了尾巴。
在这个无人踏足的山洞里,没有人会来救她,如果不反抗,她一定会死在这儿!
在心口即将被贯穿的刹那间,张雾敛就地一滚,这条尖锐的尾巴擦着她胳膊砸了下去,在手臂划开了一条寸深的口子,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张雾敛跌跌撞撞地朝这只蜥蜴扑了上去,手脚并用地企图爬上魔兽的后背。
大蜥蜴察觉出她的动作,拍动着尾巴,左右摇晃向把她甩下来。
哐当——
重重跌落在地上,张雾敛咬着牙,几乎快咬出了血,泪眼朦胧地又重新爬了上来。
好疼,全身上下好像都被这倒刺刮出了深浅不一的口子,但她现在没有办法去察看她自己的伤势。
只能不断重复着爬上去,被摔下来,爬上去,被摔下来的动作。
哐哐哐,每一次被摔翻在地,脑袋砸在地上,一阵发晕,全身也像散了架一样。
好在在她坚持不懈之下,终于让她逮住了机会,趁着这大蜥蜴松懈的片刻间,成功爬上了它后背,高高地举起了手上在系统商店兑换的小刀,胡乱地往对方眼睛,头上扎!
“大蜥蜴”吃痛地怒吼,疯狂地拍动尾巴,想把她甩下来。
张雾敛胃里一阵翻涌,几乎快吐了,泪水和鲜血糊了一脸,双手依然机械性地往里扎。
扎得越深越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下的大蜥蜴突然渐渐地没了动静,没了气息。
张雾敛喘着粗气,伸手抹了把眼泪,从它身上滑了下来。
它后脑已经被她戳得稀巴烂了,红红白白的东西流了出来。而她自己的手也酸到几乎抬不起来,手指动也不能动。
不愧是系统商店兑换的小刀,果然牛逼。
死里逃生,张雾敛涣散的目光慢慢重新聚焦,手上一松,靠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委屈地哭成了个泪人。
她……她好想念大家啊!
想念木木,月师姐,薄师兄,苏师兄,叶羲和,师尊……
山洞外好像开始下雨了。
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有雨水顺着洞壁流了下来,张雾敛觉得有点儿冷,收紧了衣服,等休息得差不多了,咬着牙,脚步一深一浅地往回走。
不管怎么样,她还得回到渡霄宗才行,冻得神志不清的张雾敛迷迷糊糊地想,饶是如此,委屈的眼泪还是稀里哗啦地流个不停。
她觉得委屈,想回家,那一瞬间,甚至涌上了“大不了8千8百万美金不要了”的念头。
谁爱当云祭火的舔狗谁当去,反正她再也不要当了。
刚走了没几步,却突然在前面看到了道熟悉的鹅黄色身影!
张雾敛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刹住了脚步,本来迷糊的神智顿时清醒了大半。
这……这不是云祭火吗?
看少年脸色阴郁,步履匆匆的模样。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是来救她的吗?
就算这时候来救她也晚了。
看到这道温暖的鹅黄色,张雾敛心里反倒冒出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委屈。
明明知道这山洞里有妖兽,还把她丢在这儿,太过分了,她就算让人讨厌,也没有这么让人讨厌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少年微微侧目,不经意间往这儿看了过来。
张雾敛呼吸蓦地顿住了,手足无措地下意识躲了回去。
不想再见到他了。
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她,搞得像她离开了别人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她再也不要喜欢云祭火了。
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少年目光所在,张雾敛靠着洞壁,揪紧了衣摆,紧张地大口喘了口粗气。
走了吗?没听到脚步,估计是走了吧。
想到这儿,张雾敛又慌忙探出一个头。
前面空荡荡的,只能听见洞顶雨水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
云祭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擦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张雾敛正准备悄悄摸出去,就在这时,脑后突然响起了个清朗喑哑的嗓音。
“张雾敛。”
!!!
张雾敛猛然一惊,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来源转过头。
少年站在她身后,神情有些迟疑有些复杂,正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她有多久了。
绣着银线麒麟的鹅黄色袍角泡在了积水里,身上淋了雨,少年柔软乌黑的发凌乱地垂在眼前,犹如夜雨中的黄梅。
骨节分明的手指撑开了一把桐油伞,替她挡住了洞顶的积雨。
对上她乌黑的眼,云祭火唇瓣微微一动,颇有点儿狼狈地避开了视线,下颌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冷硬的线条软化了些,薄唇微抿。
嗓音沉而哑。
“张雾敛,对不起。”
……
砰——
砰——
心脏好像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
张雾敛懵了,惊讶地睁大了眼,心跳瞬间飚上了二百码,下意识地往后连连倒退了几步,转身就跑!!
刚跑出没几步,身后却掠过了一阵龙涎香味,手腕被人一把扣住,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一头撞上少年被雨水浸得透湿的胸膛,脑袋上传来了云祭火的嗓音:“跑什么?”
少年身上华贵的龙涎香味混着点儿雨水的清冽一并钻入了鼻间。
呜……就算这样,就算这样。
胸肌惑人,张雾敛晕头转向,振振有词道,她也不会轻易地原谅他的!!
云祭火短暂地拽了她一把之后,就松开了手。
“在这儿乱跑,你是赶着去投胎?”
张雾敛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少年,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他不要她走,她偏要走。
云祭火也黑了脸,胸口几经起伏,终于又稳定了下来,冷冷地上前一步又拦住了她。
少年的身躯宛如一座挺拔俊秀的小山,牢牢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云祭火比她高出太多了,这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压得张雾敛一阵口干舌燥,狼狈地别开了眼,只盯着少年精瘦的腰前系着的玉革带看,仿佛要把这玉革带的花样研究个透彻。
但眼泪却还是没出息地直往下掉。
少女那高高肿起的像馒头一样的脸,和身上深浅不一的口子,顿时尽数暴露在了云祭火眼中。
云祭火瞳孔微缩,这时候才猛地发觉,张雾敛身上几乎全是伤,披了一身的血,不只脸肿得像个馒头,手臂撕开一道深深的血口,就连掌心内侧也被什么东西割破了,翻起了血色的皮肉。
胸前被夜雨和血浸湿,露出线条丰满秀丽的柔软胸|脯。
云祭火眼睛好像被冷不防地刺了一下,心中一紧,喉结上下滚了一滚,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平举起双臂,脱下了身上的圆领窄袖麒麟袍,丢到了张雾敛头上。
“穿上。”
张雾敛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把身上的圆领袍给丢到了地上,借这个动作表达了她自己的愤怒。
舔狗也是有舔狗的尊严的!!她也是有脾气的!
没想到丢给她的衣服,反手让她丢到了地上的水洼里,云祭火脸色更加难看了点儿,少年顿了顿,好像再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云祭火突然没了动静,山洞里安静到诡异,张雾敛心里忍不住也有点儿紧张,刚打算抬头看一眼,云祭火却又忽然伸出手,在她肩膀上戳了两下。
啪!啪!
张雾敛惊悚地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连眨眼睛竟然也做不到了,唯一能动的竟然就是她那张嘴。
这嘴臭男孩要做什么啊!张雾敛慌了。
该不会是被她惹生气了,打算把她定在这儿待上一天吧。
没想到云祭火只是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之后,突然又开始脱衣服。
这一回脱的是里面那件白色的单衣。
张雾敛愣了一秒,全身上下都烧了起来:“你干嘛突然脱衣服啊!你馋我身子吗?!你不要脸!”
脱完衣服之后,少年上半身不着寸缕。
张雾敛的眼诚实地从少年的胸肌,腹肌上掠过,好白,好劲瘦,窄腰往下竟然能隐约看见人鱼线,没入令人遐想的裤腰中。
少年胸前与腰腹全是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狰狞的刀疤。
拿着手上这件白色的单衣,云祭火突然走上前几步。
张雾敛整个人紧张得都麻了。
然而云祭火却在她身前停住了,开始给她——
穿衣服。
往头上一套,动作幅度和力气都很大。
她……她好歹是c罩杯嘛,云祭火的胳膊肘擦过她胸的时候,张雾敛脸色通红。
“你碰我胸!你不要脸!你就是馋我身子!”
云祭火耳根好像也红了。
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好好一个胸能长得这么大。
张雾敛:“我这里面的衣服都是湿的呢,你给我穿上干衣服有个毛线用啊,傻叉。”
云祭火木着一张脸:“特么给你爹闭嘴。”
给她穿上这件干燥的单衣之后,云祭火这才给她解开了禁制。
张雾敛立刻转身就跑。
拜拜了您勒!
结果又被拽了回来,“啪”一把三尺宽的重剑拄在了张雾敛面前,云祭火俊秀的脸蛋上冷得像落了层新雪:“再瞎跑,信不信你爹就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