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有寥寥几座宫殿还亮着灯。
永福宫。
叶妃内寝的书案前摊着一卷《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位身着青色中衣的年轻女子正一丝不苟的抄着佛经的内容,口中还不时低声喃喃,仔细听,正是心经的内容。
“娘娘,都这么晚了,您还是早些歇息罢。”凝雅站在一旁劝着女子。
“心还是不够静,”叶妃撂下笔,“此次虽是着了别人的道,关键还是本宫自己急于求成,心乱了。”
想起前些日子和苏湄斗法,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压抑不住的躁动,她深吸一口气,冷笑道:“也不知是哪位妹妹心计如此了得,将本宫耍弄得团团转,如今才反应过来,却是来不及了。”
她虽然想教训苏湄,但也不会如此丧失理智,做这种“杀敌一千字损八百”的蠢事,想来想去定是着了某人的道,可惜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已将所有手尾都清理干净了。
“会不会是……”凝雅指了指仪瀛宫的方向。
“苏小仪才投靠了她,她可能不信任苏小仪,却绝不会将她推到对手那边。”叶妃摇了摇头,陆莲音身边根本没有一个精通药理之人,倒是淳昭仪,听闻身边有个懂药理的,还有和嫔,据闻她身边最近多了一个懂医术的,叶妃想到此,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永福宫往西再数三个宫殿,是如今大祁后宫掌管宫权的莲妃的仪瀛宫。
“淳昭仪派人送了一碗燕窝羹将陛下引去了关雎宫。”侍棋向朝莲妃汇报这个消息。
“难得淳昭仪竟学会邀宠了?”莲妃有些惊异的略略扬眉,“如今这宫里论宠爱谁能越过她,竟还做这种事儿。”
“娘娘,这是灵犀宫苏小仪让小禄子传的信。”弄琴从外面走进来。
莲妃拿过信快速瞥了几眼,讥笑一声:“这位禁足期间还不忘记折腾。”
“娘娘,苏小仪好歹投靠了娘娘……”弄琴看了几眼信上的内容,劝了句。
莲妃眼睛盯着弄琴看,嘴角似笑非笑,看得弄琴慌不迭的低下头,背上冒着冷汗浸湿了夏衫。
“苏湄可不像能屈居人下之人,她和叶蒹葭狗咬狗虽然没讨着好,可是叶蒹葭同样没好到哪儿去,一介新人,能把叶蒹葭逼到这个份上已经极为不易。除了皇宠之外,相貌心计样样都有,这种人,用得不好就会被反咬一口,本宫可不想培养一个对手,要养就养一条听话的狗。”
视线往乾清宫旁边的关雎宫转,关雎宫内外灯火通明,只可惜宫里的主人皆不在。
一阵风徐徐吹过,吹向关雎宫内的小花园,花圃里的芍药开得热烈,而花圃旁边的秋千架上,正在上演格外香.艳的一幕。
下午搭好的秋千还在晃啊晃,藤编的秋千,随着晃动的频率发出轻轻的“咯吱”声,秋千前面不远处,歪着一双缀着粉色珍珠的绣鞋。
清风吹散了细碎的低吟声,细听之下,还能听见几句诸如“不行”“慢点”的话。
郁华潋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她仰面躺在秋千的吊椅上,入目是漆黑的天幕,空旷的花园里,偶尔有几声蟋蟀的“瞿瞿”声和风吹树梢的“簌簌”声,在这种环境里,两个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在月色下,她的杏眸含春水,媚眼如丝,脸色的红绯被照得朦朦胧胧,像是隔着一层纱。乌云般的青丝凌乱的铺散着,蜿蜒缠绕在她胸前的青丝衬着她细腻瓷白的肌肤,形成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唔,冷。”
她的声音带着欢好时特有的沙哑慵懒,那个“冷”字被她念得又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余音绵绵,撩得他心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