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半个多月过去了。李士元在青州攻城掠地,闹得动静非常之大,据说已经攻占了十多个州县,看他的胃口,是打算占领整个青州府,再进攻济南。不过李鼎并没有跟随李士元去青州,而是还留在岱山军中。不是李士元不想让儿子跟着自己,也不是任思齐不放人,而是李鼎不愿意离开岱山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和李士元相比,任思齐可以说是非常安静。打败数千清兵,生俘王鳌永,让岱山军在胶州的威望剧增,可是任思齐既没有顺势攻城掠地,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而就是老老实实呆在胶州练兵。这次的大战让岱山军获益良多,自成军来,岱山军还没有经历过正儿八经的陆战,经此一战暴露了许多的缺点。任思齐召集沙千里陈名扬任丽坤等将领,日夜讨论着,如何提升岱山军的实力。大家提意见最多的就是部队的装备问题。目前岱山军的装备太过简陋,连投降满清的绿营兵都不如。好歹人家绿营兵基本上一人一件鸳鸯战袄,能防备普通弓箭的射击,将领及家丁还都装备有铁甲。而岱山军呢,大部分人都身穿单布军服,没有鸳鸯战袄,更不用说盔甲了。全军上下,加起来盔甲没有十件,队长以上的将领才有一件,可是却都束之高阁,战斗时也没人穿盔甲。一套盔甲三四十斤,又是炎热的天气,他们穿在身上很不适应,也不愿穿。结果在和清兵隔河对射之时,死伤了近百名士兵,其中就包括五六个小旗,两个总旗。经过商议讨论之后,任思齐决定把提升全军的防御能力提上日程。征召胶州所有的木匠铁匠,为岱山军打制盔甲盾牌等防具。从新募的新兵中抽掉一千人为刀盾兵,专门练习盾牌防御。盔甲的制作工艺太过复杂,一件盔甲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制成,任思齐下令先全力打制盾牌,务必短时间内制成一千副。半个月前的战斗中,缴获了清兵大量的物质,其中盔甲三十五副,盾牌长矛刀剑数千件,更有大量的粮食布匹旗帜战鼓,这些缴获至少能武装起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新兵们的队形训练刚好结束,任思齐立刻下令把武器分发下去,于是组成了一支三千人的新兵。加上原来的两千个老兵,任思齐手中掌握着一支五千人的大军。可是军队多了,事情也变得无比复杂,后勤补给,训练,辎重,行军,等等。对于岱山军这支新军来说,都是新的课程。好在还有黄凤舞在,熟读练兵实纪和纪效新书的她对于如何这些知识所知甚多,只不过以前没有练手的机会而已。而任思齐虽然不大懂领兵,可是他脑子中有着后世的知识。经过和黄凤舞的讨论,任思齐决定开设游击将军幕府,协助自己管理军队。幕府下设参谋、后勤、装备、镇抚四司,参谋司主掌作战、训练、敌情、军务。后勤司主掌营房、辎重运送、物质采买、粮饷财物等。装备司主掌全军武器制作,购买,保管,分配等等。而镇抚司则主掌全军军纪,负责对违纪官兵惩罚,负责战场上战功登记核实。每一次的出兵战斗,都是一个复杂的工程,涉及到的层面很多,而有了这样一套完整的机构,对以后军队的管理意义重大。至于四个司的司长人选,参谋司司长需要为主将出谋划策,查漏补缺,需要熟悉军务腹有谋略之人。在目前的岱山军中,也就黄凤舞能胜任此职。可黄凤舞毕竟是个女流,又不属于岱山军体系,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后勤司需要踏实能干,不贪不燥之人,目前任思齐属意由曹长江担任后勤司司长,不过曹长江人品很好,奈何学问太浅。任思齐决定由他先担任司长,然后给他配上一些能干的属吏。装备司这个职位看似不重要,其实对岱山军的未来关系重大。一支军队要想变得更加强大,首先需要的就是武器的完备,火枪火炮,盔甲盾牌,各种战争器械,这些都是岱山军以后重点制作的装备。司长的职位需要一个技术型军官。目前在岱山军中只有荷兰人门罗懂枪炮制作,任思齐决定把装备司交给门罗。毕竟门罗是个荷兰人,不太适合做直接领兵的高级将领,管理装备倒也合适。至于镇抚司,现在岱山军的镇抚官是宋立本,就由他继续担任就是。和黄凤舞等人的讨论之中,任思齐的心中未来游击将军幕府渐渐成型。任思齐白天忙于各种事务,晚上则把心中的构思写将下来。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到了七月中,回岱山的船队已经走了一个月了,应该快回来了吧!新征募的士兵已有将近四千人,他们的家属也就有近四千户。另外还有数百户的各种工匠,医匠,和几十位读书人及家属。甚至还有好些士绅向任思齐提出要求,要求搭乘岱山军的船只前往江南。并不是所有的士绅都愿意生活在异族统治之下,若岱山军离开,胶州很快会再次落入满人之手。对一些有气节的士绅来说,去江南虽然背井离乡,可总比活在异族统治下要好。满清在北京逼着百姓剃头易服的传闻已经传遍了山东,身体发肤来自父母,岂能轻易剃去?汉人服侍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要是听从满人的命令,那不是弃中华而成蛮夷了吗?这是很多读书人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好些士绅来拜见任思齐,想着能搭乘岱山军的战船去江南。当然他们并不是要投靠岱山,任思齐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还不放在他们眼里。他们的目的是到江南定居,苏州杭州随便都行。对这些人的要求任思齐本不想理,因为岱山军的帆船装载士兵移民已经很紧张了。后来想想,这些人迁到江南总比投靠清朝要好。遂同意了下来,但也不是白乘船,每个乘客任思齐索要了一百两银子的船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