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没有再说话,眼神空灵的望向前方的长街,宫里的长街总是那么长,那么静,那么冷。
她也曾在宫外的热闹的长街上,等候心爱的男子。
冬日里的严寒,都让她不足为惧,可以站在街头等很久很久,只为看上男子一眼。
大雪纷飞的下午,她等了大半天却等来了男子出家的消息,昏迷在雪地里的她被出宫查看雪灾的太上皇所救。
后来,她成了太上皇的宠妃。
当年的她也痛恨那男子,但是后来她就不恨了,因为她的心被另一个男子俘虏了。
太上皇对先帝甚是宠爱,她知道是因为她的缘故,可一直她装作不知。
直到太上皇临终时问她的心中可曾有过他,她才将藏在心中十几年的话告诉他,并不是她有意隐藏,她以为他知道。
她说她不恨那个出家男子的时候,已经把她的心交给了他。
听到这个答案的太上皇,含笑离世。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但那个笑容她依然记忆犹新。
冰冷的长街在她的心里慢慢的变得有了温度,她总爱坐在太上皇曾经拉着她的手说知心话的软榻上回忆着他们的往事。
她不喜欢出寿康宫,因为那里都是她爱人的影子。
“皇祖母,孙儿想她,想的快要疯了。很想见她,只要能见见她便好。”胥天翔坐在寿福宫的正殿的软榻上垂首道。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傻小子,想她就告诉她,你不说她怎么知道。”
“如果孙儿和她是命中注定的相遇,为何还会有这么多痛苦。”
“就算是上天注定的良缘也会遇到磨难,你不能太在乎缘分中的对和错,为了爱人要学会退让才行。”
“还要怎样退让她才能明白孙儿的心。”
他已经等了她那么久,给过她那么多的提示,还跟她说过要她相信他,可最后呢!
心思缜密的她也很没心没肺,而且行事果断。
这一秒还抱着他,担心他,下一秒她就能将他当做一个无所谓的物件丢弃掉。
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她的心思。
“你的心你都告诉她了吗?”太皇太后盘着手中的佛珠,“欺瞒她的人是你,说她不懂你的人也是你。你没有和她说清楚,她怎么理解你啊!”
他骗她的事是事实,从乐清县回来的时候他就一直骗着她,带着她一步步走进他设计好的布局里。
知道实情的她恨他也是应该的,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孙儿跟她表明过心意,她从不正面回应,好像一切她都很无所谓一样。”
太皇太后盘着佛珠的手顿了一下道,“单大小姐的名声,哀家也是听说过的,见到她人的时候的确很惊讶。虽然礼数还算得体,但是总觉得她并不是深闺长大的女儿。哀家不知道你是为何突然认定了她,但,既然认定,就不要因为任何事而动摇。”
单一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能确定,既然他和无尘都选定了这个丫头送到她面前,那她就不怀疑。
尤其是他,离世前他不止一次的嘱咐她,要她好好护着送佛珠来的人。
胥天翔何尝不知,她刚到乐清县的时候那些表现不但不是个大户人家养在深闺的女儿家,还很像一个江湖上的粗野女子。
礼数还算可以,但是行为举止却很大胆又豪放,和男子之间一点避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