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辈,而是有人希望我便如风雨,只能飘摇于世不得善终。”
随后,在远远能听到乐声的道合殿,白风雨讲诉了一个染满了血腥的故事。
“她那时已是彩云国的王后,然而修者实力面前,穷彩云一国之力,也并不能抗衡。她听信那人所说,以为她跟他走,便能全彩云国一族之人性命。”白风雨摇了摇头:“那人也说,他以为他只要得到她就心满意足。然而人心何其贪婪,得其人,便会想再得其心。她说,倘若心真能受控制,她宁愿真的爱上,也不希望族人竟死于无辜。可惜这世上并无倘若,她的一生也再没有能够回去彩云国的机会。”
孟染理解不了,这样强求的爱情有何意义。女子的牺牲固然伟大,然而却因为修者一怒,令这样的牺牲也没了意义。
“我是彩云国主之子,然国之不存,何以王子。复仇大概是我唯一的宿命。”白风雨说完这句话,在蒲团上重新落座,似乎在笑自己,又似乎在笑命运:“但现在,白羽观已经不在了,我,又何去何从呢?”
孟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白风雨却抬起了头,笑道:“故乡已经不在了。观遍确西洲,便只有天舞门,一如她口中所诉的彩云国。外面风风雨雨,风雨也想有一乡能得蔽之,万望染君接纳。”
这样的理由,听起来着实微妙。
但看着说完这一切之后,面上只余一片平静,甚至连一贯的笑意都不得见的白风雨。孟染却觉得,这是白风雨最大的诚实。
如今连白羽观都不在了,这些事情其实已经无从查证。但孟染以为,应该不会有人,会用自己的母亲来编造故事。还是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比如白风雨口中强占了他母亲的白羽观修者,为何竟然会允许他长成,甚至允许他在白羽观修行。
但正是因为漏洞百出,反而更加可信。人心总是难以琢磨,任何事情其实都有可能发生。
白风雨安静的跪坐在蒲团上,孟染仔细看他,发现他握着折扇的双手,看似很稳,其实一直在轻轻发抖。
若这个故事是真实,孟染相信,白风雨确实会想要有一乡以蔽之。但,以白风雨之行事,天舞门又还会是那个天舞门吗?
但,不得不说,若接纳之,白风雨对天舞门而言,也并不是没有益处。只是这把刀,锋锐太甚,稍有不慎便会伤及己身,他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稳妥驾驭。至少,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染君?”白风雨看着久久不语的孟染,终于出声。
孟染看向白风雨,突发奇想,问道:“你可知,我为何犹豫?”
白风雨苦笑了一下:“彼时,风雨所用之人,也无人为亲为友,染君是否对风雨也太过苛责了呢?”
孟染觉得白风雨过分,因为余重锦彼时还是门下弟子。然而在此之前,天舞门于白风雨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可以借势的门派而已。彼时的余佑霖,对白风雨而言,也不是一路人。
孟染忽然之间也不知道这笔账该怎么算了。
谋者,便有所图。其间每一环必然会因势而变,真正能做到白风雨这样,借势之后还偿其因得的,又有几个?
孟染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白道友觉得天舞门可以为乡,又是何时起念的呢?”
白风雨没想到孟染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愣了一下之后,才略有些不确定的道:“是…在贵派将余重锦托与紫云宫之后?”
孟染露出了一丝笑意,对白风雨道:“我便当你今日所言俱都属实,信你一次。但也仅此一次。”
白风雨看着孟染的那丝笑意,也跟着露出了微笑。
便听孟染接着说道:“我会将你引荐给掌门师姐,但,白道友能否留在天舞门,还是需要掌门师姐说了才算。若白道友能被掌门师姐留下,也希望白道友能凡事以掌门之意为宗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