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奕一看卫尘拔剑而立,亦不敢大意,长剑缓缓出鞘。
“胡大侠,卫尘有一事要说。”就在此时,卫尘忽然一抬手说道。
“何事?”胡奕满脸不解的看着卫尘。
“胡大侠,卫尘与胡大侠约法三章。若是卫尘胜。胡大侠须得随卫尘前往沧州寻找聂兄。若是卫尘负,那自是任凭处置。”卫尘的提议,让胡奕心内一动。
“聂枫去了沧州?”胡奕疑惑的问道。
“没错,虽然在下不知聂兄是为何去的沧州。但是此消息是千真万确。卫尘不日就将前往沧州,一则寻找聂兄,二则还要去一趟神行教总坛,有私人之事要办。”卫尘并不打算瞒着胡奕,开门见山的说道。
“什么?去神行教总坛。”胡奕惊声叫道。
“没错!”卫尘斩钉截铁的回道。胡奕心内犹豫不决,自家兄弟几人加入神行教,虽然自己亦曾极力反对,但奈何兄长等人不听劝,故而自己亦只得由他们而去。
胡奕很清楚,神行教这些年为祸青漠两州,害得武林正道人人自危。胡奕虽然不参与其中,但一想到自己兄长等人就是神行教徒,总是心内隐隐不安。
而自己若败,随卫尘去沧州寻找聂枫,自然就极有可能与神行教起正面冲突。一想起当年自己兄长等人对自己走投无路时的收留,胡奕虽然明知他们有错,却也已经将错就错的过了这么多年。若是因为自己,而导致兄长被神行教视为叛逆者而遭到处罚,那自己于心何安!
胡奕一念至此,出声叫道:“卫尘,你之要求胡某不能答应。”
卫尘似乎早就料到胡奕会这般说,叹了口气说道:“胡大侠,那御剑门最杰出的一个弟子,可能就要遭殃。卫尘虽然有心,但是独木难支,聂兄之事亦只能听天由命了。”
胡奕闻到此言,不由得心内一酸。年少时在御剑门的一幕幕忽然出现在眼前。若不是自己的错,现在怎能会变成不敢以真名出现于世人面前的模样。自己也曾听说,聂枫是而今的御剑门最杰出弟子,若是其死在沧州,不敢想象师尊冯健该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卫尘见胡奕迟迟不语,长剑一挥道:“胡大侠,既然不答应卫尘所说,那就作罢。今日你我就当切磋,点到即止!”
卫尘剑光一现,一道剑气疾速刺向胡奕咽喉。此招正是青云剑法中的“清风荡谷”,胡奕只觉剑气瞬息间刮面而至。
“来的好!”胡奕一声大喝,长剑一抖,一团剑气疾速迎了上去。卫尘识得厉害,亦自不敢大意,玄冰剑一横,忽然变成一招“料峭寒梅”,剑气分袭胡奕左右琵琶骨。
胡奕心内一凛,卫尘的剑术,比起上次在迷瘴林时,似乎更加精进了不少。剑招变化之快,出乎意料。
胡奕一声低吼,身形一闪,一团剑花翻涌如潮,刹那间笼住卫尘的头顶。
胡奕此招正是御剑门绝招之一:“流光笼月,”,之前因为担心被人似得出处,故而基本上不用此招,但是卫尘已经识破自己身份,胡奕亦就不再有何顾忌。
卫尘一见胡奕此招,隐隐有星光盖顶之势,剑气之凌厉,招数之老道,比起聂枫来更胜一筹。心头不由得一凛。玄冰剑一横,一招“暮云穿日”,剑气疾速往胡奕剑穹中心突破。
胡奕一看卫尘不避反上,心内一喜。催动体内全身真气,剑气暴涨压迫而下。
卫尘玄冰剑一剑直指胡奕剑穹,一阵金戈轰鸣声,如闷雷响彻云霄。卫尘倒退三丈开外,胡奕身子如断线风筝,荡开五丈落地噔噔噔勉强站住。
“卫尘,你赢了!”胡奕神情沮丧,虎口丝丝鲜血涔涔而下。
“承让了!”卫尘亦不多话,自顾飘然而去,留下胡奕,怔怔的立在当场。
“什么!卫尘又到公主府邸?”隗元使在上京城外的大院中,闻得杜月的话,不由得心内一惊。
“没错,公主因为本姑娘的蟾毒而毁容,卫尘却说自己有办法让其容颜恢复。本姑娘担心……”杜月虽然没说出担心什么,但是隗元使亦知晓,长公主知道神行教太多的秘密,若是其被卫尘诱惑,那后果不堪设想。
隗元使一想到因为自己到了青州,而神行教却在自己的手中遭到覆灭之祸,不由得后背冷汗涔涔。
“月儿姑娘,为何不对卫尘使毒?”隗尤不解的问道。
“隗元使,卫尘手中有本姑娘之解药,使毒未必有用,再加上其武功极高,只怕未待我使毒,已经死在其剑下。”杜月的话,让隗尤明白,现在的卫尘已经不是自己两人联手能够对付的了。
“走,速去公主府。”隗尤越想越惊,急忙对杜月说道。
卫尘走后,长公主便立即让丫头去熬制天莲果汤。长公主深知以卫尘的为人,自是不会欺骗自己。
半晌之后,丫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到了公主的闺房,将汤放在桌子上,便轻声带上门而去。
一想到自己的容颜,因为杜月的毒物而毁容,长公主心内不由得对杜月起了万般的恨意。
一阵轻叩门声忽来,长公主惊觉房内多了两道人影。
“隗元使,尔等怎地这般无礼!”长公主对隗尤与杜月两人,未经自己同意便贸然入内,不由得恼怒不已。
“公主,本尊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本尊惊闻公主花容有恙,特意前来查看是否能帮上小忙。”隗尤充满歉意的说道。
“隗元使,本宫之事,还不是拜杜天师所赐!”长公主愤怒的眼神,看了一眼杜月。
“公主,月儿姑娘亦是无心之失。其本意是想擒住苏舟那丫头,没想到误伤了公主。”隗尤担心激怒长公主,只得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哼!误伤不误伤本宫就无从知晓了!此事本宫算是记下了,改日向贵教教主好生问问,尔等是如何保护本宫的。”长公主得理不饶人,语气咄咄的喝道。
杜月看着怒气冲冲的长公主,动了动嘴正欲要说,却被隗尤的眼神压下,只得悻悻作罢。
“公主,不知卫尘来此所为何事?”隗尤耐着性子,低声问道。
“能有何事,还不是问卫家当年之事。”长公主人在气头上,没声好气的夺口而出。
隗尤见长公主这般说来,急忙接话道:“公主是如何回答的?”
“本宫只说此事不知,让卫尘自行去找神行教问话。”长公主看了看隗尤,满不在乎的说道。
隗尤看了一眼杜月,心有不甘的问道:“公主当真没多说其他?”
“隗元使此话是何意思?难道信不过本宫?”长公主见隗尤盯着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
“公主莫生气,本尊只是担心有消息会泄露出去。”隗尤见话已至此,亦就不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意思。
“隗元使!”长公主一声厉喝,满脸胀红的指着隗尤叫道:“尔等害本宫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之模样。本宫还未对尔等兴师问罪,你两人居然还敢对本宫说三道四,尔等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
长公主盛怒之下怒骂不已,手指几乎戳到隗尤的脸上。
隗尤退了两步,脸色却已经铁青。正欲开口辩解几句。却闻得屋外有人脆声叫道:“姨娘,姨娘。岸儿前来给姨娘请安!”
长公主一闻到武岸的声音,马上换了一副面容,急步往门口而去,靠在房门后对武岸柔声说道:“岸儿,有心了。”
武岸的声音,又自响起:“姨娘,岸儿可否进来?”
长公主撇了一眼隗尤与杜月,顿了顿说道:“岸儿,姨娘今日乏了,岸儿明日再来吧。”
门外的武岸,乖巧的应了一声,便自离去。听到武岸走远的声音,长公主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对隗尤冷冷的说道:“隗元使,你之心意本宫领了。本宫乏了要歇息,隗元使请回吧!”
隗尤上前一步,讪讪一笑的说道:“公主,武岸这孩子还真得有心。”
长公主闻言猛然回头,目光凌厉的盯着隗尤,一字一顿的说道:“隗元使,本宫刚才所言,元使未听清楚吗?”
隗尤看着长公主一脸寒霜的样子,只得悻悻的说了一声:“公主,那本尊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