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墨锋连忙应声。
“不要忘了,你想做什么,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而做。甘愿舍命,那还不够。这世上为了银两愿意舍命的人不知凡几,但那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呢?”
这一次韦传名不再斥责他,用很是平静的声音,诉说着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便要顶天立地。合该让人称颂,再不济也要惊惧。
平平无奇一生,平平无奇死去,生如朽木,死如腐草,岂不是白来世间一趟?”
韦传名看着墨锋的双眼,说道:“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了。当初我做错了事情,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
但你还年轻,又赶上了如今这样的世道,未尝不能有所作为。
若真想做事,就不要继续待在大祈了。你一个人,太笨,救不了几个人怕是就没命了。
去夏朝吧,去夏朝。那里有值得你学习的人,有更高的人顶住风雨,你尚可成长。”
“我……”
墨锋摇头,想说些什么。
韦传名却是直接打断道:“你要知道,纵是墨子,当年也不是一蹴而就,直接成立墨家的。
若为璞玉,不经雕琢便要与瓦罐相撞,墨家之衰败,岂非理所当然?
墨家贱己而贵人,这很不好,你要改掉。
有朝一日,说不得你也能够成为墨家的巨子,痛陈墨子的错误呢?
没有了墨子的墨家逐渐衰败,用的仍是墨子的道义。
你若能让墨家强盛起来,安不能说自己胜于墨子?”
韦传名轻轻笑了起来,他脸上的血肉已经模糊,这一笑便有鲜血渗透而下,狰狞而可怖。
墨锋来不及答话,从身上撕扯一块布下来,想要为韦传名包扎伤口。
“去夏朝。”
韦传名无动于衷的看着忙碌的墨锋,不再阻止。
只是尤为坚定的说道:“去夏朝!”
“韦叔,你先别说话了……”
墨锋着急道。
可他的话都还尚未说完,盘坐在那里,脊背挺的笔直的韦传名,忽而倒了下去。
墨锋僵在了原地,许久未动。
山野皆寂。
唯一站在那里的人,恍如一尊雕塑,连目光都无处安放。
……
夏朝一百五十六年。
柳清明已经没心思研究阵法了。
三天两头便会看着天上发呆。
夏朝皇宫中,很多修士也经常如此。
就连启志帝,有闲暇之余,也会经常看天。
按照柳清明的说法,阵痴既然给他回信,理应一两年内便足够过来。
可这都三年过去了,人呢?
怎么连个消息都不带回的?
这无疑相当让人摸不着头脑,与之相伴的还有丝丝惶恐。
有些事,明知道它要来,固然让人压力倍增,可若到了时间还不来,压力又会增添数倍。
是走漏了风声,导致更高级别的存在插手;亦或是阵痴出了意外,所以才没能按时抵达?
哪个后果,都不是夏朝能承受的。
最好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阵痴有别的事,导致耽搁了夏朝之行。
可也总该有个消息吧!
左等右等,实在磨人。
“禀报陛下,鱼龙卫中又一人晋升筑基!”
思量之中,有鱼龙卫的修士跑来,禀报新的好消息。
这些年夏朝也并非没有任何变化。
肉眼可见的是修士数量的大幅提升,连带着筑基修士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