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去世已三年,他无意中在报纸上看到一张失学儿童的照片,当即决定,完成她的心愿。
只是,程彧从思绪中抽回,这话没必要对身边的人讲,他带她来,单纯是让她多见些东西开开心。这种敏感的话题,她现在不懂,以后想起难免会多心。
但转念一想,她以前从不过问,如今忽然提起,是不是也表示她对他,开始在意?这个念头一旦闪过,便在心头掀起一层涟漪。像是被风吹起的瀑布,水雾飞溅,迷人眼,更迷人心神。
天公不作美,原定三天的短期旅行却因一场连日暴雨而延期,直到五天后才回到青城。白露落下不少课,跟同学借了笔记,每天用课余时间恶补。
几天下来,人竟瘦了一圈。
睡眠不足,精神不济,已被程彧警告过。
终于把落后的内容全部消化,赶上周末,白露狠狠地睡了个懒觉,起床后神清气爽,想起一连好些天没跟弟弟通话了。
聊了彼此近况后,小天语气忽而低沉,“二姐,明天苏大哥的追悼会你去吗?”
白露没听清,“什么会?”
那边也很诧异,“你不知道?苏大哥被那些黑/社会的人报复,出了车祸,伤势太重,没能抢救过来……”
白露不知道自己后来说了什么,抑或是根本没说话,只知道电话里传出嘟嘟忙音,而她的大脑,也同样,发出一串串忙音。
泪水早已淌了满脸。
苏辙死了?
他被人撞死了?
怎么可能?
她不过是出门几天,临走前还在电视上看到他。
他刚被颁发奖章,虽然看起来不太开心,但是活生生的,站在那……
许久后她才带着哭腔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
☆、35
白露用冷水洗了几遍脸,眼睛还是红肿得明显,她穿戴整齐地下楼时,却见程彧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身上穿着闲适的居家服。
她一怔,以为他早就出门了。
“要出去?”他漫不经心地问。
她嗯了一声,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转过身看向他,声音干涩道:“苏辙死了。”
程彧抬眼看她,等待她下文。
白露有些艰难地问:“是不是你做的?”
他直视她眼睛,反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调查你。”
他“哦”了一声,缓缓道:“你是在提醒我,这里面也有你的‘贡献’吗?”
白露一滞,立即化被动为主动,“你只要说是或不是。”
程彧垂眼,用精致的小勺子搅拌两下咖啡,语气听不出情绪:“教你这么久,你脑子开了窍,一有事就把矛头转向我?”他抬眼看她,嘴角晕开一抹苦笑,“既然不信我,又何必问。”
白露正提起一口气,准备着接受一个不能接受的答案,被他这一反问那口气滞在喉咙处,不上不下,她怔了怔,放弃追问,转身要走。
他在身后问:“你要去哪儿?”
她没作声,他替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