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主任一嗓子，所有趴着的人都着急忙慌的起身，拿上手电和本子出门迎接。

“许放映员，你买到东西了？”

“对啊，怎么了”

“你是今天回来的唯一一个能带回来吃的东西的人。”

“不会吧？那么多采购员下去一个都收不到？”

“确实，老乡们自从53年初的霜灾以后基本不怎么愿意卖出粮食了，其他的东西之前还能零星的买到，今天在你前面回来的有一个算一个，身上啥也没有。”

“那行吧，赶紧清点一下，我好回去睡觉”

“好好好，这就点。你找会计对下账目，从厂子里给你拨资金。”

许大茂走进后勤办公室，里面的人立刻倒了一杯热水送过来。

“许老弟辛苦了！”

“你不用休息吗？”

“休息什么啊，自从给你安排采购任务之后，我到现在都没合眼。上边说了，明年的话计划不仅要减少，计划内的配额都未必能实现大半，真的是愁死了！”

“那也没办法，从外省调呗！”

“49城能产多少粮食啊？都是调过来的！”

“后勤就精粮食换粗粮啊？比如白面换棒子面？”

“谁愿意换啊？再说了棒子面现在可是混着芯儿一起打碎的，吃多了会导致排便困难。工人们可是轧钢厂的命根子，决不能有闪失。”

“那就没办法了。问题还是留给你们解决吧，我要回去补个觉了。”

许大茂带回来的东西很快清点完了，后勤会计给写了条子，白天就可以去账房提钱。这个点回家也来不及了，许大茂索性在放映科办公室睡了。

第二天早上，许大茂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谁啊，这么早敲门，赶着投胎啊？哎呦，伊莲娜，你这么早来办公室干嘛？”

“你昨天出去了？”

“对呀，出去采购东西了，后半夜才回来。”

“昨天吃饭我还在等你，后来我自己吃了。”

“不好意思啊，以后我要走提前会跟你说。我给你带了个礼物，你看看喜欢吗？”

“这是什么？皮毛很柔顺”

“带上去吧，是个兔子毛做的帽子”

“好暖和啊，你没有吗？”

“我带狗皮帽子就行，等我洗把脸咱们去吃早饭吧！”

“好，我等你！”

许大茂和伊莲娜来到食堂，这么早只有苏联窗口开着，两个人习惯性的点了咖啡，伊莲娜又要了现烤的列巴片和黄油。

“mao，你不想吃早饭吗？”

“昨天回来太晚，没有休息好，现在没有胃口，喝点咖啡提神就够了。”

“为什么你要做这个采购？那不是别人的工作吗？”

“这个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保证大家都能吃上饭，我付出一点也是应该的。”

“那我们是不是以后也会不够吃了？”

“不会的，你们苏联的专家绝对是最高的待遇。这个时候一般的部长也未必有你们的配额高，你不用担心的。”

吃完饭许大茂陪伊莲娜走回宿舍楼。

“mao，要上去睡一会吗？白天这里没有人的。”

“这怎么好意思啊，占了你的床铺，你去哪里啊？”

“我在旁边画图，不影响的！”

“那走吧”

本来还有十分困意的许大茂现在立刻就没了六分。跟着伊莲娜上了楼，许大茂就在后面跟着，不知道上了多少级楼梯终于到达伊莲娜房间的门口。伊莲娜打开门，一个与当时布置迥然不同的宿舍呈现在眼前。

正对面墙壁上是一对男女相互依偎看着日落的油画。下面是一个长桌子，上面有摊开的几张纸，纸上有尺子圆规之类的各种工具。桌子左手旁边是一个双层大铁架子床，上面是箱子等各种杂物，下面是一个纯白色的床面，枕头上面和被子边上还有金色和红色交织的图案。床旁边的小柜子上有一个玻璃的器皿，上面是一小节没燃烧完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