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高钰最小,却也不敢缠着笑也不笑的大伯父,只能退而求其次缠着兄长姜高良给他画年画,还非要个大胖娃娃抱鲤鱼。
姜高良依了他,提笔先沾了些朱砂。
另一张桌案上,徐文翰正立在旁边看余良策写对联,只见他如行云流水般的挥洒笔端,落在纸上的是苍劲有力的行草。
徐文翰连赞了几声,怪羡慕地道:“良策也是先生的学生,真好。”
徐文翰和余良策共用一个小院,彼此交际的更多,余良策知道一直没能去太学学习,是徐文翰心里最大的失落。
他劝解道:“文翰兄,如今咱们就跟在先生的身旁,学的是实际的策略,比之太学的纸上谈兵,不知好了多少。”
徐文翰一想也是,心里的难受劲随即过去。
这时,余良策落完了最后一笔,立了起来,将笔递给了徐文翰。
半上午的光景很快过去,章得之来验收结果,瞧见姜高良不止画了《连年有余》,还画了《富贵满堂》和一幅《母子图》。
章得之特地看了那《母子图》一眼,没有言语。
另一厢,余良策和徐文翰一共写了十八副对联,凑合着也够用。
这就又指挥着他们熬了浆糊,亲手去贴,道了一句:“这便是年的乐趣。”
而后施施然去了后院。
这是有劳动力,不用白不用的节奏。
这些活儿,他们要是不干的话,还得落在他的头上。
即使有仆人也不能用……这便是年的乐趣。
这也是姜家的家规之一。
章得之到了后院。
后院里,蒋瑶笙在院子里支起了桌案,也在画年画,写对联。
毕竟是继女,他远远地看了一眼,赞了声:“好画。”
没等蒋瑶笙回头,他那厢已经进了屋里。
屋里的炭火烧的很旺,徐昭星开了扇窗户刚好能看见院里。
章得之一进了她这院子她就知晓,在院里说了句什么她也听到。这两日正赶上她大姨妈造访,怕冷的紧,她坐在榻上,还包了床薄被,即使知道他来了也不想动弹。
章得之几次给徐昭星把脉,都发现她体寒,喜欢吃辣椒和香瓜子那些炒货,极易上火。
她这是气血两虚,上火是假象,奇怪的是,调理了些许日子,竟不见成效。
今日是除夕,大过年的吃药,总觉得不好,章得之停了给她的药膳。
这一进门的头一件事情,还是号脉。
章得之的手还未触及她的手腕,先碰到了她的手,屋里这样暖,还包的这么紧,她的手居然还是凉的。
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号完了脉,又不由自主地皱了下,道:“等过完了年,我让那老道进府给你瞧瞧。”
“什么老道?”
“哦,古济道人,通晓些医理。”
古济道人!名字听起来很熟悉,可徐昭星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怪费脑的,干脆不想,问了他一句:“今日这后半晌还有什么事情?”没事的话,她想睡一觉。
章得之瞧她坐着都乱栽的情形,道:“想睡你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