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里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就连我也完全记不得他在现实里的性格和脾气。每当我想起他的时候,只记得他在电影里的形象,并且或多或少地沾染悲剧色彩。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们演员在另一个程度上的悲哀,就像如果别人能够记得我,往往只是记得我在电影里出演的女二号形象。
车子已经停在了停车库,尹琢承拉开车门下车,好像完全没有打算管我。演戏要演全套,我怎么可能只占今天晚上的便宜,我的目光很长远的。
我摇下车窗喊他:“叔叔!”
他停下脚步,慢慢走回来,拉开了我这边的车门,双手撑在座椅上,目不转睛地审视我。他的这种眼神我了解,压迫、强势、看穿一切,虽然我有点心虚,可是我要继续在演艺圈发展的信念很坚定。我牢牢铭记着这样的信条:要想成功,第一必须坚持,第二必须不要脸,第三必须坚持不要脸。
我看着他的脸咬着下唇,无辜又可怜地提醒他:“我、我的脚扭到了。”
他一言不发,终于收起压迫的目光,将我抱出了车子。
“爸爸!”我们刚刚走进别墅的一楼,一个小身影就从楼上冲了下来,这个粉嫩的小正太是尹琢承的儿子尹纪元。
元元冲到一半停顿了下来,他转着乌黑的眼珠打量还被他父亲抱着的我,我听到他小小声地喊:“清清姐。”
尹琢承把我放下来,用慈爱的目光望向楼梯上的元元,元元得到鼓励一般,继续把没有冲完的路完成。他把元元抱了起来,元元用渴望被夸奖的语气说:“爸爸,今天的作业我写完了,我还练了钢琴和书法,你说后天带我去玩的。”
“嗯,好听话,爸爸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记得。”
想来,尹琢承只有在他儿子面前才会保持温和无压迫感的状态。父子俩已经准备上楼,我凄凄惨惨戚戚地扶着大靠椅纠结,是要继续装还是不装了?反正尹琢承知道我是装的。
我正决定站直不装了,他回头看我,吓得我腿一抖跌到了地上。
“真扭了?”打发完元元回了楼上,尹琢承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真的。”我有苦说不出,之前是装的,现在是真扭了,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今晚真在这睡?你可以跟元元玩一会儿,晚些我送你回去,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给你换。”
我讨好地朝他笑:“没事没事,明天我让阿曼帮我送过来。我吃得不多,能帮元元检查作业,也可以陪他练钢琴!叔叔不要赶我回去。”
“嗯,自己把高跟鞋脱了拿着,我抱你上去。”大概是刚才元元出现了的缘故,尹琢承温和慈爱的态度还延续着,这让我觉得他现在的语气格外温柔。
一直到被他抱到楼上,我还在琢磨,对付尹琢承最好的办法可能就是示弱,摆出可怜又无辜的模样,一切像元元看齐,让他的父爱光辉普照到我身上……
“等着,我去拿药酒。”
等他走后,我立刻拨通阿曼的号码:“阿曼,想办法放消息给狗仔,明早从尹琢承家里会走出一名神秘女人,狗仔来得越多越好啊!”
“啥?神秘女人关我们什么事?”阿曼摸不着头脑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我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红不起来了,就是因为我没有一个手段高明的经纪人……
“因为我就是那个神秘女人啊!”我压低了声音说,“明早你给我送套干净的衣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