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
“子衿,御鉴结果是……”他跑出宫室,匆匆拦住往外走的粟青。
“秦瑶卿。皇上已下旨召见,许赏赐功名。”少年侍诏原本自然的神情顿时僵硬了几分,但自小在官场上的磨练,令他及时掩去了眼里的一丝焦躁不安。
得到消息的岑炽兴冲冲地去找皇兄。这宫中除了父皇以外,有能力找人的就只有皇兄这个太子了。
“我缘何帮你?”岑熠正捧着小话本津津有味地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弟弟的请求。
“你抱着他,听他唱完了《十八摸》。就冲这个,你就得帮我一块找。”
一提《十八摸》,岑熠瞬间黑了脸。
“滚出去!”
岑炽只好自力更生。但很快有消息传来,秦瑶卿老早就从某个渠道知晓了皇帝要召见他,许赏赐功名的事,在宣旨太监找到他之前离京了,消失地干干净净。
“哥,你说瑶卿缘何要跑啊?有功名赏赐不好吗?多少人盼着啊,他却丢下跑了……”岑炽郁闷极了,也无法理解,寻常人梦寐以求、只能靠科举得到的东西,秦瑶卿居然不要!还躲开所有人跑了!
岑熠翻着新抢的小话本,抽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往弟弟脑袋上摁:“庸俗之辈!”
“噢!我懂了!”岑炽不敢拍开兄长,侧身躲开兴奋道,“你的意思是,瑶卿不是那些庸俗之人,有自身傲骨,乃浊世清流!瑶卿果真不是凡人,等我明年封王,有军权了,一定要找到瑶卿与其结交……”
岑熠闻言,脸色微怒:“人家不想和你这种头脑简单的人结交!多读书,干点正事,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岑炽莫名其妙,自己想交朋友碍着他什么了?
一定是储君的喜怒无常所致……
月下的马车朦着一层柔光,几个侍卫守在四周,保证车里那位少年诗人的安全。岑炽凝视窗外良久,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熄了烛火躺下。
他脑子不怎么灵光,细细回忆分析到夜半才猛然发觉,两年前的皇兄哪里对瑶卿没兴趣了?明明是喜欢的紧,别扭不肯承认罢了!现在当了皇帝,记起当年那个在自己怀里唱《十八摸》的漂亮少年,决定不动声色地使出手段把人拐回去。先帝见不到秦瑶卿,他要见!
岑炽被自己的智慧所折服,心满意足地闭眼睡了。
他们一连行了十几天的路,终于在盛夏前抵达了京城。
会试推迟到八月,眼下还有一个月时间,大街上已满是进京备考的考生了。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两旁的商铺小摊比比皆是。
秦杦早上喝了点小酒,此刻正窝在马车里小睡。进城没一刻,他便被外面的喧闹吵醒了。秦杦睁眼蹙眉,伸手拉开车帘,目光对上了在窗边骑马的岑炽。
“到了?”秦杦探出脑袋,张望了下四周。
“对,咱们先吃午饭再进宫。”岑炽怕他一不留神掉出来,抬手把他往回推。
听到吃午饭,秦杦忍不住咧开笑脸。
岑炽让皇兄的人先行回宫,只留了几个自己王府里的侍卫,停在街边的一间小酒楼前。午时人多,两人为了不暴露身份,且远离拥挤的人群,绕到酒楼后院翻了进去。岑炽先轻松地翻过,在另一头接应秦杦。酒楼的伙计对王爷翻墙进来这个奇怪的爱好已经见怪不怪,面色如常地上前接待。
秦杦望着眼前满桌的菜肴,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
去年夏天,他就是在这里认识二王爷的。那天他在这儿吃饭,大吃大喝完发现钱袋落在了客栈里。尴尬之时,邻桌的一个有钱人家打扮的英俊少年站了出来,不仅替他付了饭钱,还请他去隔壁的茶馆听书。
既然有人免费带自己去,秦杦便爽快应下了。
“在座诸位或有读书君子,博学高才,老朽则下里巴人,生涯鼓板,胡说一朝兴废,俗谈千古存亡,若污诸君之耳,还请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