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
“啊?”
“淳姐姐新酿了荔枝酒,给友人接风,有何不可?”
“哪有给友人去青楼接风的?”
“师父许久未见淳姐姐,叫我去看看她。”林烨犹豫片刻,看向白麟,“你……意下如何?”
“你说好就好。”白麟干笑一声,有了适才那一出尴尬戏,哪还轮得到自己商量选择。
“淳姐姐酿的酒,清甜爽口不上脸。”林烨戳戳常臻,对白麟道,“这位大侠易醉,你莫要灌他。”
常臻朗声大笑,一掌覆上林烨后脑勺:“知交对饮,醉了又何妨?”
林烨狡黠一笑,对白麟道:“那先说好,他醉了,你背回来。”
“好。”白麟笑着答应,心里却不是滋味。
原本一路上与常臻一同风餐露宿,谈笑风生,已颇熟稔,对这份友情更是珍惜。更何况,既然母亲任淼淼乃任长申之女,而常臻又是他的养子,那么常臻便是自己的舅舅。如此亲情难得,虽不得相认,却倍感亲近。
在沐颜斋的时日,白麟曾不止一次与自己的外祖父相见。而那副嘴脸,却始终未能在心中留下任何牵挂。
而常臻却不同。
而眼下凭空多出个林烨来,而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难言而喻的默契,容不得他插足。好似有一股温暖的潮水,轻飘飘将自己隔离开来,水深不得潜,更遥遥望不到岸。
白麟不曾体会此般默契,更不曾拥有,兄长与父亲在他心里用重锤砸下的冷落,让他对于这般心绪,比别人来的更敏感,更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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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沉,华灯初上。
有孩童从白柳堂门前经过,嬉笑推怂着,高声念起市井歌谣:
白柳院里松柏堂,风灵神秀男儿倌。
缙绅官家流连处,言笑晏晏胜婵娟。
姚郎难用千金买,凭云弄月忆江南。
松柏堂是白柳堂内院里最高的楼阁。凭栏远眺,颇有些手可摘星辰之感。故此,“凭云弄月”一说,也不算夸张。
月下格窗,窗内的烛光,被沉沉青幔掩去了锋芒,仅透着淡淡昏黄。
谁人都知,此处乃是姚倌儿与江南王贪欢之所。除了杜淳之与服侍他的下人,其余人一概不能接近。
青幔内,两个对饮的身影若隐若现。
“听听,连街坊孩童,都知道姚倌儿你美色值千金。”说话人笑容悠闲。
“王爷莫要再取笑我。”对面坐着的姚倌儿,声音清浅温和,听到耳里如拂春风,却绝非人们所想的,如女人那般尖细阴柔。他身着一袭素色镶边轻衫,清淡雅致,亦绝不似其他男倌儿那般,敞胸露怀,卖弄风骚。
“什么千金美色,不过是因为得了王爷的欢心,被传成了神话。”他拈起手边晶莹的白玉盏,轻轻抿一口,眼睛透过帘幔,望向天边一轮白玉盘。余光瞟见江南王的酒盏,依旧是满的:“王爷不喝?”
赵容基眼里映着月色,柔声道:“独看你,便已醉。”
姚倌儿恬淡一笑,不娇柔,也不羞赧,似早已习惯了他的甜言蜜语:“王爷有心事。”
“姚倌儿知我。”
“可是宫中事?”
“算是吧。”
姚倌儿点点头,识趣的没有再问。他想说的时候自会说,不想说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