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臻静心吐纳,调息凝神,却稍显力不从心,难以真正去除杂念,气汇丹田。体内阴寒之气杂乱无章,横冲直撞,而身体沉重倦怠,无法继续。
正欲中途放弃,忽闻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疾奔而来。常臻闻之睁眼,正巧见于励翻身跳下马,神色凝重,眉间阴沉。
不由皱眉,道:“怎么?“
于励单膝跪倒,抱拳垂头,欲言又止:“头儿……飞鸽传书来报,源州……“
常臻大感不妙,沉声道:“源州出了什么事?快说!“
于励顿顿,一脑袋磕在地上,沉痛不已:“源阳分号……被……被一把火烧成灰了……“
此话有如五雷轰顶,晴天炸雷,常臻双眼猛瞪圆,一口气滞住,伸手指着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胸中传来尖锐的刺痛,仿佛周身布满荆棘。
王六呆呆站在旁边,木桩子似的戳着。
源州分号,那是镖头一年多的心血啊。从始建修筑到招募人马,一砖一木,一梁一柱,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统统由他亲自督促决定。好不容易才运上正轨,怎么……说没就没了?
常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脑中嗡嗡作响,一会儿刺耳,一会儿沉闷,仿佛脑袋罩在编钟里,被人不停敲击。良久,弯身按住胸前,一口暗血吐在地上。
王六这才回神,忙冲上去顺气。
常臻喘息好一阵,缓过来些许,抬头道:“到……到底怎么一回事?”
王六忙给于励使眼色,又对常臻道:“头儿,这事咱过会儿再说,先养伤,成不?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着急也无用,身子要紧啊!”
常臻看也不看他一眼,坚决道:“现在就说。“
于励左左右右打量两人,王六急得直跳脚,常臻脸色煞白却目光含威。踟蹰半晌,最终偏向镖头:“兄弟们……跟玄武镖局打起来了……打斗中不幸走水,救之不及……”
“放他娘的狗屁!”常臻火冒三丈,横眉怒目,大吼一声,吓得两人浑身一抖。
他胸口猛烈起伏,双眼充血,扶墙撑起身子就去牵逐月。
“哎哎头儿!头儿!你这是去哪儿啊?”王六奔过去扯住马笼头。
常臻打开他:“闪开!我他娘的倒要看看,他玄武镖局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于励也冲过来拦人:“头儿,事已至此,不如从长计议。玄武泓威两大镖局,小则造乱,大则械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急也没用。”
常臻怒目圆瞪,忍住满身伤痛,马鞭“啪”一声狠狠抽在地上,扬起漫天黄土:“我陈常臻对他们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如今可好,哼,骑老子脖子上来了!再不赶紧去源州收拾那帮兔崽子,保不定连泓京总行都他娘的一并烧了!”突然发现缺个人,扭头大喊:“林烨!林烨!你小子去哪儿了?!”
两人见怒气太大,火星子满天飞,如何也拦不住,只好帮忙找人。
林烨好说歹说都不愿再穿那红斗篷,一袭黑衣隐在乌秃秃的山里,很是难寻。
亏得王六眼尖,一下就看见攀在峭壁上的人。
急忙跑到跟前,仰头喊:“欸呦小祖宗,赶紧下来吧,头儿着急赶路呢!”
常臻也看见了,眉头一皱,撩起大步走到山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