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离去,会抛却儿时的诺言。
伸出五指,轻轻握住。手与手毫无距离,心与心却再难共行。
常臻自不知他心中所想,毫不费力一提,就把人拉了起来,弯下腰拈去他身后衣服上的稻草,一下一下顺着乱糟糟的头发。手指驻留在他耳畔,触碰柔软的耳垂,目光停在他下唇中央的浅窝上。胸间一发不可收拾地发胀,眼睛不由自主眯起来。
“林烨……”
林烨人虽站起来,脑子却还恍惚着,未发现他的异样,只顺口应:“……嗯?”
常臻顿了顿,微微摇头:“嗯……没什么。“低声一笑:”饿了么?日头都下去了,真蚂蚱烤了还能当零嘴解馋,草蚂蚱可不成。”
林烨想笑,没笑出来,被他紧紧牵着往回走。
直到脚迈进了门槛,才想起来问:“常臻,苏姑娘……走了么?”
常臻扭头:“她每日要助我疗伤,同咱们一道去源阳。”
林烨心里一抽,点点头,没说话。
常臻……
你身边所有的人,不论善恶,不论男女,为何只有我……一无是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山远海阔任鸟飞
南海天气向来变幻难测,时雷时雨,风大浪大。故而行商下南洋收益虽丰润,却风险极大,闹不好便会船覆人亡,尸沉海底,死后也不得还魂,徒留一个衣冠冢。
杨家的船再先进,也抵不过汹涌波涛,船帆不得不放下,猛浪一波接一波,狠狠敲击在船舷上,溅起万千水花,船身也随着浪头,剧烈颠簸摇晃。
出海人靠的就是天命,平日里需祭拜妈祖龙王,每个船舱中皆放置神像,随时上香求福。杨家每年来往南洋约两三次,船员个个经验老道,驾轻就熟,从未出过事故。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纲首杂事均严阵以待,时刻观察船身吃水深浅,观望天象罗盘,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此持续了三四天,白麟也在舱里躺了三四天。毕竟生于陆上长于陆上,不识水性倒罢,这一上船,头昏眼花,看字就吐,只得平躺,饭食不进。当日与常臻一行人走水路去留州,江水平静,水流缓慢,船身平稳,并无太大不适,但海上自不同于江上,海船也区别于江船。好赖船上人各人忙各人的事,对他晕船也颇为理解,无人嘲笑,也无人逼他起来干活。
白麟躺在床上无事可做,按着晕乎乎的脑门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