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拱手奉承:“皇兄圣明。”
江南王却支着下巴,懒洋洋道:“皇兄美意,臣弟心领了。还望皇兄开恩,宛海那地界,臣弟住得甚是习惯,若真搬回泓京,臣弟可舍不下那些个花儿草儿的。”
众人稍愣一刹,随即捧腹大笑。江南王风流成性,乃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他所说的花儿草儿,可不是地上长的树上开的,而是生在花街柳巷里的莺燕伶倌。
赵瑞谨瞧白麟一眼,笑道:“十二皇叔还是居在宛海的好,这么一来,咱们还能多几个兄弟。”
白麟淡淡一笑,不做言语。心道,谨儿果真不谨,岂止不谨,脑子怎生跟缺根筋似的。这话若被烨儿听见,非得指着鼻子跳脚痛骂一场不可。
瞥一眼江南王,差点笑出来。这王爷甚是有意思,别人明目张胆讥讽他,他倒好,兀自吃得正香,全没听见似的。这般能忍能容,也算是个佼佼人才,赵容基之“容”字,真是名副其实。
席上众人都听出味儿来,尴尬之下,满桌安静,无人敢说话。
皇帝干咳一声,亲自打圆场:“谨儿德儿,你们俩怎么说也是皇宫里出去的,宫中事自懂的多些。麟儿初来乍到,又是弟弟,还望你们能好生帮衬帮衬。”
赵瑞谨一面窃笑,一面与赵瑞德恭敬应过。
皇帝又转向白麟:“麟儿,有不懂之事,只管问,问朕也好,两位哥哥也行。德儿谨儿亦饱读诗书,回头可相互切磋切磋,讨教讨教。”
两个亲王连连点头,虚情假意也罢,真心实意也罢,总之附和着皇帝,又说了好些兄友弟恭之类的训教话。
江南王瞅瞅白麟,认定他能泰然处之,便含笑坐在一旁,自顾自小酌,并未搭茬,很是悠哉。
赵瑞谨和庆王进宫前并不知道派去刺杀白麟的亲兵已命归黄土,还以为路途甚遥,路上耽搁了。直到进了泰和门,才听前来迎接的内侍公公说,江南王和庶子竟已在殿中伺候多时了。两人骇了一大跳,越想越不对劲,此时看见白麟这般淡定自若,着实是又悔又怕,铁了心想叫他难堪。
只听赵瑞谨道:“不知海静郡王读过什么书,拜的谁人为师?”
白麟抿口茶,道:“我未曾拜过师,一直在家中自学,书也看的少,定比不上二位哥哥。”
赵瑞谨脸上写满了“果不出我所料”,笑道:“如此这般,便谈不上切磋了,郡王若是输了,旁人会道南泠郡王欺辱幼弟,落不下好名声。”
一旁赵瑞德听见,稍稍敛起修眉,心说,这人尖酸刻薄,嘴里怎生没一句好话?
话说这赵瑞德,才华横溢,随了他爹,乃是一介才子。琴棋书画,各臻其妙。相比起兴王的浩然正派,赵瑞德更显练达潇洒,颇有松竹风骨。之于争储一事,兴王对儿子的能力深信不疑,极力支持他试上一试。赵瑞德自己的态度则模棱两可,但眼下看见赵瑞谨的卑鄙作风,不禁暗忖,这储位若交到此等鼠辈手中,天下岂还有安宁之日?
再侧头看看淡然如水的白麟,暗自感叹,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