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指捻着马缰,盯着马鞍,傻站一会儿,淡淡笑了。
“乘风,常臻跟你,可也这样说过悄悄话?他说他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良君无意钗有情
年末时候,丞相周广率众官进谏,劝皇帝废太子赵瑞启,立五皇子赵瑞衍为储。
赵瑞衍为贤妃所出,虽刚满六岁,但天资聪颖,伶俐乖巧,又是除太子及软禁起来的赵瑞铭之外,年纪最长的皇子。于情于理,都可谓新储最佳人选。
贤妃周氏,乃是周广幼妹,故而赵瑞衍实际上是周广的外甥,周广则是皇帝的大舅子。
皇帝早瞧这大舅子不顺眼,见百官与他沆瀣一气,视皇尊如无物,俨然一副助周家取而代之、执掌天下的把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奈何丞相手握兵权,若不依他所谏,保不定哪日会起兵逼宫。
皇帝有心反感,无胆反抗,怕自己被迫退位,会身败名裂,无颜见列祖列宗,一颗心又都扑在白麟身上,一会儿焦急万分,一会儿愤愤难平,胡乱找理由搪塞过去,心里跟火燎似的难受。
好容易盼来皇儿,将其视如珍宝不说,心里头也出了口恶气,上朝议政,面对文武百官之时,也无端多出些底气。
周广自不知皇帝的打算,也不知他心里早定下了人选。得知三位小王进宫,一面腹诽心谤,一面见机行事,放弃举荐赵瑞衍,转而择木而息,想方设法笼络权势地位都更胜一筹的南泠郡王赵瑞谨。
赵瑞德虽才华横溢,但留州并非如泠州那般地处要塞,军事政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兴王也做不到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故而能为赵瑞德撑腰的权贵势力也不够雄厚。
至于白麟,周广只当他是个滥竽充数的。江南王懒散风流,生出个庶子,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皖州虽锦绣富饶,却偏安东南一角,于军政上势薄力单,成不得大气候,无需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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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八,正值雨水。
东风还暖天生水,草木萌动鸿雁归。
借着吉日,海静郡王乔迁新居,说是大设酒筵,实际前来贺喜的,仅有寥寥数人。其余官僚缙绅,仅仅递上贺贴,推说琐事缠人,不得前来助兴,实乃可惜。
江南王和白麟不以为意,各人有各人的打算立场,海静郡王如今处处受人排挤,那些个有眼力后劲儿的,自然唯恐避之不及,绝不可能登门造访。
不来便不来,人少还清净,省得一见面,堆上假笑,相互恭维,比吞了臭虫还恶心。
竣工前,白麟带袁道来宅邸瞧过。袁道对府上楼宇山花赞不绝口,满怀憧憬,说来日攒够家底,也得置办个像模像样的。
白麟见状,便想方设法说服袁道搬到府上来住。先说郡王府门可罗雀,多个人气儿,也撑撑场面。再说好友难得相聚,同住一处,可随时谈诗论酒,解闷说话。
袁道脸皮薄,说什么都不依。
白麟只好脸一沉,说皇亲贵胄,哪个不讲究面子排场,即便袁道不介意,自己不介意,但旁人可都明里暗里盯着呢。门客住在臭气熏天的贫民坊,若传出去,叫郡王这脸还往哪搁?
袁道没见过白麟发火,闻言目瞪口呆,还以为友人一夜间变了性情,竟然将尊卑高下挂在嘴边。
正欲理论,却见白麟抚掌一笑,说恰好府上缺名典膳,虽是个芝麻官,跟政事也八竿子打不着,但好赖是个差事。他若不愿白住,便接了这八品小官罢。租银不必再出,饷银自个儿攒着。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郡王府出去的人,挥金如土不敢说,但总不能穷得叮当作响,连讨老婆养孩子都供不起吧?
袁道哑口无言,却再找不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