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查?”司马良人瞥了自己儿子一眼,手里的玳瑁小梳子闪闪发亮,“怎么查?当年一起跟你调查的,除了牧涯便是官府的人,你有什么理由和能耐去查?”
司马凤吃了一惊:“什么叫理由和能耐?若真有一个教唆他人杀人的人存在,他便是潜在的罪人,且会制造出更多的凶手。这不是理由么?司马家这么多年的根基,不叫能耐么?”
他把那卷宗放到书桌上,激起一片薄薄的灰尘。只是卷宗还未放稳,司马良人伸手就将它捞进了怀里。
“理由太牵强。夜香郎说有这样一个人,你就真的信?若你真想去查,就找出更多可以说服我的理由来。你现在虽然是司马家的家主,江湖上也有些薄名,但提起司马世家,我的名气还是比你要大一些。”司马良人说,“先说服我,不然不许擅自行动!”
司马凤十分泄气。可是自己爹说得很有道理,他只好接受了。
“至于你说的能耐……灵瑞,司马家这么多年的根基,是司马家的能耐,可不能算是你的能耐。”司马良人放下了小梳子,搓搓胡子的尖端,“把那么大的功劳和面子放在自己身上,可不是什么谦逊得体的好事。”
司马凤不吭声,气哼哼地看着他。
司马良人:“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司马凤:“爹,别叫我灵瑞。太难听了。”
司马良人:“不说这件事了,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讲讲文玄舟。”
他生硬地将这个话题扯开,司马凤十分无奈。自己爹是个妻管严,自己的抗议着实没有什么威力。
“文玄舟怎么了?”他问。
司马良人翻开手里的卷宗,找到了木棉人的那个记录。
“说来奇怪,若不是夜香郎这案子,我还真没想起来自己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司马良人说,“十九年前,在庆安城,我跟他喝过酒呢。”
第19章烟魂雨魄(11)
司马良人和文玄舟的相遇十分偶然:两人同进了酒馆,馆内只剩一张桌子,于是便坐在了一起。
十九年前的司马良人是为了办案才出的门,庆安城走了几圈,问了许多江湖人和官家人,心里有了些眉目,便稍稍松快下来。一旦松快了,便觉得腹中空空,馋虫酒虫齐齐闹腾起来。那日正巧天气转冷,飘了点儿小雨,他看到有个酒馆,便信步走了进去。
文玄舟站在酒馆门口,也正抬腿往里迈。
匆匆一瞥间,司马良人只记得那人年约二十来岁,身姿挺拔,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但眉目间又文气沛然,举止彬彬有礼,包袱里方方正正,显然是放着许多书。
酒馆中只剩一张空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