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展轶深吸了一口气,他真想站起来就走,也不知为什么,他特别不能接受眼前这种情况,尤其是站在面前这个跟许山岚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金宝城忙跟小男孩使了个眼色,那个少年走过来,轻轻坐到丛展轶身边,低声道:“老板,我……我叫龚恺。”
他叫什么丛展轶完全不放在心上,但一瞥之间,却看到少年脸上张皇无措又惊慌的神色。这一眼,丛展轶就走不了了,他无缘无故地想起许山岚,想起小师弟面对父亲母亲争吵的时候也是这样,像一只迷路而无助的小鹿。
周围人继续调笑着,其实都在暗自留意这边的动静,尤其是姓佟的那位。今天这个主意就是他给金宝城出的,丛展轶对吃对喝对美女对钱都不动心,你能怎么办?佟老板开玩笑似的说一句:不喜欢女的,不会是喜欢男的吧?金宝城就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用力一拍自己光秃秃的大脑袋,骂道:“瞧我,真他妈没用!”
金宝城心里也很紧张,毕竟喜欢男人的太过另类,而且隐约还带几分轻蔑和调侃的意味。要是丛展轶不喜欢拂袖而去,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笔钱算是白花了。最主要的是,把丛展轶得罪了,他的钢材厂别就想办下去。
足足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听到丛展轶低声问道:“你多大?”
“十九。”龚恺说。
丛展轶道:“嗯。”他从鼻子里发出的这个音单调而平常,丝毫听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金宝城急得脑门上直冒汗,忽然又听丛展轶说道:“你吃点东西吧。”
成了!哈哈,成了!金宝城差点扑上去按住龚恺狠狠亲两口,这小子,就是个福星啊!他一激动,招手叫服务员:“再开一瓶茅台,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42、觉醒
龚恺不是第一次出来服侍了,但以前仅限于喝点酒说说话。他今天是做好充分准备的,领班说了,谁要能把最重要的那位客人伺候好,谁就能拿到相当于一个月工资的奖金。他不是个雏儿,他明白这里面什么意思,他甚至还和阿蒙苦中作乐地打个赌,赢的人请输的人吃饭。
现在的情况似乎对他更有利,至少他是坐在这位“最重要客人”的身边。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位姓丛的客人对他似乎并不十分感兴趣,至少不是那方面的兴趣。
丛展轶喝了不少酒,脸上带着不自然的酡红,神色严峻,整个人就像海岸上伫立的岩石。龚恺想尽办法引起话题跟这位客人聊天,时不时略带暗示地触摸一下那人的身体。可丛展轶无动于衷,他只凝视着他,目光深邃而冰冷。龚恺觉得自己笑得面部肌肉都快僵掉了,丛展轶却只一杯一杯地喝酒,碰都不碰他一下。
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响了起来,幽幽咽咽而又缠缠绵绵,低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让人无法忽略。配着叮叮的铃铛轻响,和满室弥漫的幽香,让人不得不产生某种冲动。
说白了,他们就是来冲动的,不冲动反倒有问题。一瓶白酒又见了底,外加两瓶红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