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紧握在手心的指尖微微一颤。
小满急迫的撑扶着床沿,试图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寻出一丝生机。
然而屏息许久,静静躺在床榻上的雪发男人再无任何动作,悬着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罪属已用所能让江大公子的命脉暂封,但是至多只能撑持七日。七日之后……”
沉重之言都心知肚明,他的话并未再说下去。
躬身在小满身后毕恭毕敬出言的,是将二人送上临崖台的马夫,顾家二哥。
此时他褪下了驾马粗人的不拘装扮,换成了与他更衬的斯文模样。
他熟练的收纳着手旁的诊具,比起驾执马车,似乎握持手中这些医用诊器对他而言更为游刃有余。
“有什么办法,能为他续命?”
深叹之后,她询出口的话并不急切,似乎是早已深知希望渺茫的结局,颓然祈求着上天的怜悯。
“罪属行医二十载,实在是才疏学浅。不过……江大公子体内,似乎有着一个,一直吊着他性命的东西。”
说着,顾二哥手持一根银针来到床榻旁。
他握过江誉清的手,将银针扎在指尖。
一滴浓黑的血液被挤落在地。
随即,顾二哥捋出江誉清的一根白发,放置在那滴血液旁侧。
就在此时。
那滴血液像有生命一般,挣扎着向那丝白发挪移去——
小满被眼前的景象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只闻顾二哥言语激动道:
“果然!”
他面向小满恭敬执礼:
“陛下,延续着江大公子性命的,是蛊虫。”
“蛊虫?”
小满记得,那时江誉清移居别院时,她听闻接待她的侍人说过“续蛊”一词。
“江大公子的五脏六腑早已衰竭,按理来说他绝不可能活。是这些蛊虫操纵着他衰败的身体,让他得以活着。可……”
顾二哥深吸了一口凉气入喉,思虑间,额间冒着薄汗,话语艰难:
“可这是控尸之术,用在活人身上……未免太残忍了……”
那时,江誉清说:
我的命数本该在几年前就尽了,但家族并不允许我死。我还未被他们物尽其用,我不能死。
这并非是单单的救治,是真真切切的“续命”。
望着顾二哥的神情,相融于他所言说的“残忍”,让小满的心尖狠狠一拧。
可江誉清还不能死。
她还没有问到浮山氏的真相,她还没有挖掘出江家更多的罪证。
他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