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当然不会这么想,但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些人生来就能处得拢。
作为兄弟姐妹、至交好友、甚至是夫妻,只需要简单的磨合,就能相处甚欢。
而有一些人,彼此之间生来就是讨债的。
远的不说,徐简与他那鸭子叫的亲弟弟,就是天然处不拢。
这么一想,皇太后忽然间觉得,圣上的这一主意并不是太糟。
人生几十年,夫妻一块风风雨雨。
若是不合,男子还能纳妾、养外室,别说合不合规矩、家里难堪不难堪,总归他不缺红袖添香的法子;女子不一样,一辈子就拘在这一人上头了。
因而,处得拢就成了最最要紧的一点。
正思索着,林云嫣回来了。
小于公公和王嬷嬷暂时避开,让皇太后与林云嫣说话。
林云嫣坐下,露出几分迟疑之色来。
皇太后见她欲言又止,便道:“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说给哀家听听?”
嘴角微微弯了弯,笑容里透着忐忑,林云嫣道:“您和圣上是不是……”
话只说一半,意思已经明明白白地展现在了皇太后面前。
皇太后讶异林云嫣的敏锐,转念想想,云嫣一直是个心思细的,看出来了也不稀奇。
“圣上起了个话头,哀家没有一口应他,”既然说到这儿了,皇太后也想听一听林云嫣的想法,便道,“京城那么多好儿郎,你挑谁不能挑呢?
哀家也可惜徐简,若他身体康健、没病没痛的,除了忧心他远赴边关征战之外,倒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可他偏生就伤了腿。
你自己怎么想的,不妨与哀家说一说看。
不用管圣上,你若有自己的想法,哀家替你与圣上说去。”
林云嫣的长睫颤了颤。
这番话,也就是她与皇太后亲近,才能这么直白。
可她也从其中听出了几个意思。
徐简现在只是腿有伤,日常起居影响不大,皇太后就以此为由透出不满意来,那之前徐简坐在轮椅上、真真正正地残了,亲事怎么就成了?
是皇太后拗不过圣上,父亲那儿也由圣上说通了,皇太后因着板上钉钉便不与她说那些丧气话了吗?
这也不失为一种可能。
以皇太后的性情,她会向圣上争取,却也不好太硬着来,拗不过也是寻常的。
“您忽然间这么问我,我答不上来呢,”林云嫣抿了抿唇,又道,“都说夫妻相处需要缘分,我父亲也时常这么说。
他与母亲有缘,即便母亲走了,他也从未有过续弦的念头。
倒不是怕我受委屈,因着祖母的关系,父亲不认为继母就一定会惹是生非,我又有您护着,别说一个继母了,五个继母都得在您跟前老老实实跪着。
父亲只是太念着母亲了,他不愿意再与其他女子那般相处。
我很羡慕父亲与母亲。
不过近来也有见到嫁不好的例子。
我大姐万幸,在成亲前发现对方是个混账,才能脱离苦海;朱绽的母亲却没有那样的运气,叫丈夫害了性命。
我就想着啊,要得一桩好姻缘,真不是容易事情。”
林云嫣想到什么说什么,反倒叫皇太后听着感慨连连。
越听,“处得拢”这一条就提得越高。
比什么身份、脾气、伤不伤腿的,重要了无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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