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把式驱马前行,车厢微微颠簸。
挽月看向林云嫣手中的匣子。
靠着引枕,林云嫣抬起手来,露出袖中暗器:“装这东西的。”
挽月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她从未见过,又问,“难道是话本里提过的袖箭?您会使这个?看起来好厉害啊!”
铜色的桶身,花纹精美,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什。
而那黝黑的箭孔,则是凶狠、一箭封喉。
挽月连吞了两口唾沫:“真刺激啊!”
“这会儿胆子挺大的嘛。”林云嫣道。
一听这话,挽月腼腆地笑了笑:“不一样,这哪里一样。”
她怕那些看不着的、神神叨叨的东西,她才不怕这暗器呢,怪好看的。
“除了夜里歇觉,这袖箭我贴身收着,你心里有数就好,万一马嬷嬷发现了,我会与她说的。”林云嫣交代着。
挽月忙点头:“您真会使这个?”
“我用得还挺准。”林云嫣道。
“也对,”挽月喃喃道,“您若是用不来,国公爷肯定不会给您。”
林云嫣眨巴眨巴眼睛。
徐简给她时,少点阴阳怪气,倒是更好些。
说起来,他以前很少这么说话。
今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坏毛病,忒可恶了。
林云嫣腹诽了徐简好一通,又不由得弯着眼笑了起来。
可能,是跟她学的吧……
马车入诚意伯府。
门房上,林惇将一封信交给林云嫣。
林云嫣看了落款,是朱绽送来的,她正想着回去宝安园再拆,却见车把式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问。
车把式道:“车到胡同口时,总觉得有人探头探脑,像是瞧着咱们哩。”
林云嫣挑了挑眉。
林惇一听,也不用主子吩咐,当即找了个机灵小厮,拎了个酒葫芦、乐呵呵去胡同外打酒。
酒打回来了,人也看明白了。
“郡主,是个嬷嬷,有那么点眼熟……”他道。
林云嫣的指腹在信纸上摩挲了两下。
刚等在这儿,她便先看了朱绽的来信。
朱绽正是孝期,平日就在于家随外祖母念些经文,日子很清静。
这段时日里,有母亲闺中相交的好友登门上香,对她亦是个安慰。
最叫朱绽意外的是,云阳伯府的郑家姐妹也来添了香,而这也是朱绽写信来的原因。
“那两姐妹心思不齐。”
“郑瑜与我说,我们两个都叫家里人连累了,我还有皇太后格外开恩,她却因郑琉而被各家姐妹们疏远,家中长辈也多有责怪。”
“偏她不能硬让郑琉如何如何,只能盼着妹妹自己长进些,好在近些时日还算老实,来上香也是郑琉提议的。”
“郑琉私下又寻我说了几句话,话里话外都对郡主很有怨气。”
“她那意思,我若不与郡主深交,现在还是国公府的姑娘,哪里要在外祖家寄人篱下,她也因着郡主,名声受挫,全是中了算计。”
“她思想不正,我嘴上没有与她计较,想来想去还是提醒郡主,防人之心不可无,那是个小人。”
林云嫣又看了看书信,问道:“那嬷嬷是不是云阳伯府的?她家姑娘以前来找过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