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确实都是厚道人,对借住的余璞也很客气,但毕竟地方有限,对考生备考会有影响。
尤其是等到了年节里,左邻右舍走亲访友,热闹起来,根本没法看书了。
陈桂猜想,能把家底摸得这么清楚,极有可能是
汪嬷嬷出马了。
「我这些时日总在学会中转,其实先前就听过小哥的名字,都夸你文章写得好,」陈桂道,「我认为小哥很有机会金榜题名,考前的准备更是不能放松。
亲戚家的屋檐是能挡风遮雨,却也一定有不方便之处,若因那些不方便,耽搁了备考,那多不值当。
寒窗苦读十几年,为的不就是这一朝吗?」
余璞抿了下唇,没有接这话。
陈桂继续劝说着:「我知道小哥的担忧,吃喝都要花银钱,可小哥再想想,念书十几年,束脩银子都花出去了,还省这不到一月的开销吗?
与其他考生们一道住下,也能多切磋学业,不是吗?
伯府那儿,说实在的,只靠这些纸笔就回报了恩情,也实在是放不下。
希望小哥能收下府里的心意,能让小哥心无旁骛地进考场、好好发挥才华,我们也算是报恩了。」
说完,陈桂从袖中取出一荷包,放在桌上、推到了余璞面前。
余璞挺直着背,许久都不做声。
陈东家的意思十分明确了。
只要他去衙门申请,伯府就一定能让他住上,考前开销,亦出资助银钱。
拿银钱出来,确实铜臭味重,但生活里偏就又不能少了银钱,也确实是他眼下最实用的。
想到亲戚家中实际状况,又想到老家等待着他能有好消息的寡母,余璞用力攥了攥双手。
「伯府与东家是一片好意,」余璞道,「我若作清高脾气,反倒辜负了,只是……」
「银钱是借小哥的,有借有还,等你入了官场、领上俸银了,记得来还我,」陈桂笑了起来,「伯府报恩,可不是送银钱这么实在的。」
这么一说,把余璞也说笑了。
同时心里最后那一点儿不自在也散去了。
是了,诚意伯府是端正人家,岂会随随便便就拿银钱打发人?
他偶尔遇着事,出手帮忙。ap.
伯府会以这种方式回报,是因为他学问不错,是希望他能出人头地。
「就像东家先前说的,这就是一份善缘,」余璞起身,又行一礼,「那我就借了这些银钱,一定全力以赴。」
陈桂听着,高兴极了。
实诚人就是好。
要真是个油盐不进的,他就不好向郡主与府里交差了。
这厢,余璞收起了荷包,抱着纸笔下楼,回到学生们之中。
有人问了声。
余璞答道:「东家帮我分析了下,我听着很是在理,等下还是去衙门里申请住所。」
「我就说你该去。」
另一厢,陈桂进了诚意伯府,到载寿院把今日状况一一说了。
「是个实诚的,我看他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