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小声呜了一声,这才是它嘛,它左看右看,觉得小奴隶一定是在讨自己的欢心。
那它就勉为其难收下这份礼物了!
“比圆圆画的好。”圆圆也凑过来看,满脸惊奇。
狼扭动身体,故意拱了一下圆圆,叼着画背过身,不给任何人再看的机会。
圆圆被拱的站不稳,趔趄了两下,曲砚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
圆圆趴在曲砚的膝盖上,有点不好意思。
曲砚扶着圆圆,对陈安乐半真半假地说:“我们之前迷路了,要回去可能有点麻烦,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陈安乐一言不发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历,日历上的年份是两年前,最下方写着一行小字——a市盛源食品加工厂。
很多工厂会在发放年货的时候送一本日历,圆圆的父母应该就在这个盛源工厂上班,至于a市,曲砚回想了一下,a市与越山之间隔着一座城市,和双城的距离就更远了。
狼竟然把他带离这么远。
两只爪子摁着画的狼吐了吐舌头,一副天真做派,丝毫不知道自己搞出了多大的麻烦。
曲砚无奈地轻叹,把视线重新放到日历上,他翻了两页,发现十月二十八号这一天被画了一个圈,旁边画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妈妈死了,那一天。”似乎看出他的疑惑,陈安乐轻声说。
“抱歉。”曲砚神色略有柔和,他想起圆圆也说过,丧尸吃掉了妈妈。
“这没什么。”陈安乐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人都是会死的。”
她身上的气质很奇怪,在末世中艰难生存,所以有着超脱同龄人的成熟,但又因为这两年来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人,游离于是世界之外,看上去又是单纯的。
曲砚看着她干枯的发尾问:“为什么不带着圆圆去基地里生活?”
虽然各个基地里也是弱肉强食,但起码安全能得到保障。
“基地?”陈安乐重复了一遍,“基地是什么?”
她们在这里生活两年,一直没有离开,不知道基地是正常的事情,曲砚恍然间意识到,他简单地解释了两句,陈安乐脸上露出怀疑又向往的神情,圆圆激动地说:“姐姐,我们去基地好不好?”
陈安乐搅着手指,摇头说:“妈妈说,外面不安全。”
破旧的笔记本在曲砚面前摊开,上面是一大段字迹,一笔一划格外规整,像是生怕看的人认不出这些字。
窗外日光明亮,曲砚低头去看。
1.不要出去,别让妹妹哭,声音会引来怪物。
2.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开门。
3.不要管别人的求助。
4.存水很重要,不要忘记。
……
陈安乐补充说:“妈妈写的,我要按照上面的做。”
曲砚的视线下移,看到最后一段文字,相比之前,要潦草很多——安乐,如果妹妹拖累你,就杀掉她。这是一个母亲在生命最后一刻留下的话,她告诉她的孩子,如有必要可以杀死她的另一个孩子,没人能猜到她在写出这句话时心里在想什么。
睫毛遮去眼底的怜悯,曲砚久违地想起他的母亲,大概所有母亲都有相似之处。
手背传来濡湿感,是狼在舔舐他,曲砚眼尾微动,无声地问它:“你是在安慰我吗?”
狼歪了下头,橙黄色的眼瞳一片懵懂。
狼不能完全等同于燕灼,曲砚现在很想念燕灼。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基地吗?”整理好情绪,他问道。
“我……”陈安乐犹豫了,她看着角落里仅剩的食物,都是妈妈从工厂带回来的,“不需要,食物还剩下一点,我会想办法的。”
“不用急着回答。”听了她的回答,曲砚没露出意外之色,“你可以再好好想一想。”
这次陈安乐没有拒绝。
他们度过了一个很平和的上午,是这几天来曲砚最放松的时候,到了中午,陈安乐带着圆圆回卧室午睡。
在她推开卧室门的瞬间,狼突然站起来。
它敏锐的感受到什么,发出阵阵低吼,像是威慑。
曲砚也看到了,那是一株花,栽在卧室窗台的花盆里,花径粗壮如同成年人的手臂,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花朵是浅蓝色的,花瓣有些透明,在太阳下莹莹发光。
“那是什么?”曲砚的嗓音不可抑制地发紧。
陈安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从外面带回来的花,它很漂亮。”
“从哪里?”曲砚追问,“可以带我过去看看吗?”
陈安乐不明白他的意图,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