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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一百万一千万(1 / 1)

“就一个普通工人死了,几十万买下来就没事,我多给了他点,一百多万吧,他家人还跪地下谢谢我,回到家里原来那个乡下,够富贵一辈子的了。”

车行大厅里一片寂静,男同事不懂他们用眼神交流的东西,凑过来继续要自己的说法,言雨楼在他开口前先拉着原予的衣服一起站起来。

“你的车钥匙给我,我先走了。”

陈照识拿出钥匙抛给他,打开后排的车门将狗子放出来,原予跟着上车,刚拉开副驾驶车门,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商序!你他爹的果然在这里,你跟你的车过一辈子吧!”

她进来先将老板劈头盖脸骂一顿,也不在乎周围还有其他人,优雅地将碎发别在耳后,手指上的婚戒闪亮。

“我结婚了是吧,我是和一个活人结婚的是吧,我不是和婚戒结婚的对吧!我也不想看见你天天回家,可我妈住院要死了你都不露面你还有良心吗!”

言雨楼站在原予身后,将她塞进车子里,利落倒车离开。

车子开上大路,原予才长出一口气,抬手顺着自己的胸口。

“害怕了?”言雨楼问。

“我才不害怕,和我有什么关系。”

“哪件事?”

“无论哪件事都和我没关系好吧。”

他看了眼原予乱飘的眼神,再开口,

“晚上吃饭了吗?”

“没有。”说起这个原予就生气,“我连中午都没吃好。”

她的眼神放在车窗外,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只是随着视线移动。

“你和我一起去吃饭吗?”她转回来。

“嗯?”言雨楼的头稍稍偏了一点。

“我看到前面一家餐厅,阮恩和我说是最近特别火的一家店,我想去试试,阮恩就是在州岚船上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吧。”

他没说记得也没说不记得,车子停在原予说的那家店门口,跟在原予身后进去。

还没到京阳晚饭的时间,店里人不多,他们选了个靠里的双人位置,点好菜。

“我看网上说这家店还要预约呢,估计很火爆吧,应该也挺好吃的,今天我们是捡到便宜了,进来就有座位。”

店内装修走卡通风,整间店看起来并不像餐厅,反而像个动漫展览屋,上菜的盘子花花绿绿的,和菜色的搭配堪称灾难。

原予脸上的表情在盘子端上来的瞬间就有些凝固,又不死心的挨个尝一口,最后一口烫嘴的豆腐咽下去后,庄重的放下筷子,

“呸,营销出来的鬼东西,难吃死了。”

言雨楼倒是给面子的吃了几口,但也是他的极限,筷子同样放下来,

“以后少去在网上看到的什么网红餐厅。”

“您还知道网红呐,真不容易。”

两人对着叹气,身后也开始嘈杂起来,不到半小时的功夫,餐厅门外就排起长队。

“每天都有这么多受害者啊,心理平衡了点。”

言雨楼直接往出走,原予在后面结账,从出口离开。

“那个男的是在和你打招呼吗?”她看见一个脸上写着“体制内”的男人在挥手。

“新单位的下属。”

“我要回避一下吗?”

“不用。”

言雨楼带着她从下属旁边走过,两人都点点头没说话,男人身边的女人不高兴地晃着高跟鞋的鞋跟撒娇,

“你能不能和他们说说,咱们先进去啊。”

“别闹,”男人有些慌,朝言雨楼的方向看一眼,压低声音,

“街头排队的小餐馆,谁有权都没用。”

他们幼稚得像是过家家,原予忍着没笑出声,言雨楼跟在她身后,沿着这一条街往前走,每家店都精致漂亮,店前站着全套打扮踩着恨天高的女孩和浑身潮牌的男孩,扛着补光灯拍照,偶尔还会起冲突,看得原予一愣一愣的,

“现在的网红是真的夸张,上次我认识的那个阮恩,就因为拍了那艘船的照片,现在粉丝都涨到50多万了,他们说她是游轮公主,说那艘船不对外出租,她是低调财不外露的大小姐。”

“和她还有联系?”言雨楼身后拿掉她脖子上的一根头发。

“她找我出去吃过一次饭,但她什么都没吃,就一直在那拍照,还问我能不能出镜,问我有什么活动能不能带着她蹭一下。”

“她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不正当的职业,你要是喜欢和她出去几次也行。”

两人走另一条街上,和刚才精美的餐厅不同,这条路上的店换成了最常见的家常菜馆,原予盯上一家,

“这个吧,我想吃烧烤。”

“嗯。”

烧烤店内没有座椅,所有人都坐在外面,言雨楼也没嫌弃也没纠结的比原予还先坐下,看她在那站着,又在椅子上并排垫好几张卫生纸,

“没有油,不会沾到衣服上。”

老板娘拿着菜单出来给他们点菜,扯开嗓门朝里面报菜名,店家五个烧烤炉一起开火,不一会烤串就上来了,

“小妹啊,这是咱家新调的腌肉配方,蘸这个花生碎比较搭配,然后孜然辣椒都在那边,不够自己洒啊。”

老板娘说话声音又亮又快,忙得脚不沾地,话没说完就走向另一桌,原予把她的话在心里重复两遍,找到了那个她说的调料瓶。

居然是一家店里只有两套的公用调料瓶,前面两桌光膀子的大哥来来回回的传递,她起身走过去,看准时机先拿回来。

“快快快给我准备一个袋子。”

言雨楼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照做,看她拿过一个空碗,在中间横着一根筷子,塑料袋打开放在两边,一边到倒入辣椒粉,一边倒老板娘推荐的花生碎。

“这样就不用和他们抢了,夸我。”她拿起一根羊肉串比划在言雨楼的脖子前。

“夸你。”他一如既往的平淡声音,接过那一串。

“……切。”

烧烤的味道无与伦比,一口接着一口,嘴巴没时间说话,等原予终于垫了肚子分出心思想别的时,他们桌子的旁边已经蹲着个小男孩自己玩石头。

“谁家的孩子啊?”她问言雨楼。

“姐姐我是这家店老板的儿子。”

小男孩还没到变声期,声音像个小姑娘,他抬起头时眨着大大的眼睛,和老板娘一模一样。

“哇你长得好漂亮啊,眼睛好大,和你家的烧烤一样好吃。”

“谢谢姐姐,”小男孩说话特别大方,站起来走到她的桌子边,

“姐姐的眼睛也好大,好漂亮。”

“那姐姐好不好看。”

这居然是言雨楼主动搭话的,原予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好看。”小男孩的嘴就是甜。

“再说一遍,我们再点一盘。”

原予怀疑他是不是被魂穿了,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小男孩一听家里要来生意,连着说了两遍,

“姐姐好看,特别好看。”

他说话时眼睛弯弯的,没有一点不情愿的样子。

“走,先去给你买糖吃。”

言雨楼居然站起来带着小男孩走到旁边的超市里,让他自己选,原予坐在那看着他的手插进口袋,停了两秒,眼神朝她看过来。

一个兜里一毛钱都没有的人居然还会带着人去超市耍酷,还不是要她过去结账,

“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就勉强让你酷到底吧。”

“夸是那孩子说的,不是我说的。”他留下一句,插着兜回到座位上。

“切!你不是说还要再点吧,点啊。”

原予在超市门口大喊一声,朝他丢去一根棒棒糖。

今天两个人都放开肚子吃,也吃不完再上来的这些,原予和老板娘要了个袋子,把肉全都从签子上剔下来,打包顺路给原景送去。

言雨楼站在门口接电话,那边刚说了一句,他的眼神就看向原予。

“怎么了?”

电话里的陈照识听见她的声音,又重复一遍,

“我一个表弟,师雨,在花园路小区里酒驾撞死人了,是个初中生,他爸不同意私了,我价钱都给到一千万了,还是不行。”

任笙和钱途在烧烤店吃晚饭。

他们说都没说话,低着头,喝着啤酒。

“我今天去超市应聘了收银,其实也不累,工资也可以,起码能吃得起烧烤的,你也先去打工,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再说,昨天刚租了房子,我们要更努力才行。”

任笙举起酒杯和钱途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言雨楼本不想管这种事,却不知想了什么,开车去到陈照识说的医院,医院急诊室不分昼夜的忙碌,穿过一条无人的长廊,隔音门推开,里面男人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充斥整个小厅。

跟着来的保镖完全按不住崩溃的父亲,哭瘫的母亲倒在他的脚边,他们的孩子躺在旁边冰冷的台子上,勉强能看出人形。

陈照识也没有像他电话里说的那样去交涉,交流都是通过他的助理,而倒在他身边的,那个撞人的表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同样软成一摊,歪着头打呼噜。

言雨楼没有走进他们在的小房间,他站在门外看一会,给陈照识发消息,转身就要离开。

原予没朝屋子里看,她透过另一边的窗子看着对面急救室里满身是血的伤者。

“走吧。”

言雨楼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她转身,两个人的身高差让她的额头转过来便贴到他的唇角。

“怎么了?”他离得她太近。

“回家吧。”

不知是晚上风吹的,还是怎么,原予的手冰凉的没有温度,言雨楼牵起她的手时,像冰块一样,他拉着她走出医院,没有开车。

“车子给陈照识留下,我们回……”

话音未落,夜晚小雨先到,斜风细雨,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医院旁边就是言雨楼现在单位的宿舍家属楼,他有一套分的房子,牵着原予的手没有放开,一路小跑到单元门下。

“先在这将就一晚,明早我送你去上班。”

家在五楼,拐到三楼楼梯口时,原予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在后面扶着她的腰。

“那个表弟,是叫师雨吗,我好像知道他。”

“嗯?”

“我还没来京阳的时候,在我家那边,有一年开发沿海地区的海上油田,老板夫妇过来视察,全部都在海里溺亡了,当时那边的报纸连着发好多条报道,小道新闻也都将老板家里的情况翻了一遍,说他只留下一个几岁的儿子,被他姐姐抱走养了。”

“他姐姐就是陈照识的妈妈,上楼吧,他们家的事情他妈会处理的。”

上到五楼,言雨楼在房门旁边的箱子夹缝里摸钥匙,原予站在身后两手空空,

“我的肉呢,放哪了?”

“你从烧烤店里出来手就是空的。”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算了,不要了。”

房门打开,屋子不大,里面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谁给你打扫房间了,还没关里屋的灯啊。”

里面卧室发出来的光淡淡的,应该是床头的壁灯,原予走进去,愣在门口。

“哪个灯没关?”

看着屋子里的布局言雨楼自己也有些懵,他跟着原予走到卧室门口,看着她和一个穿着暴露的旗袍被吊在床上方的女人面面相觑。

进来布置这一切的人绝对是个氛围感大师,这屋子里布置得温馨中带着暧昧,柔情蜜意还夹着些刺激。

女人在看到她时脸上的媚态瞬间变成慌张,原予没说什么,转身出去时拍着言雨楼的肩膀,

“你们现在玩的都这么花了?你平时注意检查身体啊。”

她从一个卧室里出来,走向另一个卧室,那边清清冷冷的,没有人气。

言雨楼看着她在每个房间都探头看一眼,心情突然也没那么差,

“最近哪个公司又要招标了,业务真忙。”

“你说什么?”原予从客厅里走出来,还拆了个橘子递给他一半。

“换个地方吧,这里不能住。”

言雨楼从玄关的柜子里找到一把大伞,关灯离开房间,屋子里的女人慌了,被堵住的嘴巴拼命哼出声音挽留,哪怕是帮她放下来,关门声毫不留情地响起,甚至贴心的没有砸得很响。

雨已经很小了,断断续续飘着,两个人站在同一把伞下,等在路口。

“去哪啊?”她左转右转。

“你家。”言雨楼转向左边的路,对着她家的方向。

“你怎么不回你自己家?”

“我在京阳没房子。”

“你去阳上阁啊。”

“太远。”

“那算我收留你啊。”

“谢谢。”

她钻出雨伞,在前面蹦蹦跳跳。

京阳无论何时都挤着各地的游客,拍照的声音和闪光灯,两人都低头避开。

原予跳着跳着突然撞到言雨楼的身旁,满脸严肃,

“你说他们怎么知道你今晚会去那个宿舍啊?”

她的反射弧太长,却也抓住问题的关键。

“每周末晚上,我都去那住,的集体演奏外还有很多个人节目,每个人都有机会,目前节目表还在研究讨论的阶段,不要着急。”

她旁边一个男人很大声的“嘁”了一下,明显不屑,苏云也没惯着他,用整个机舱都能听清的声音,

“要不让你男扮女装上去飞,别吐出来都洒领导脸上。”

原予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表情,周围也都是小小的嗤笑,她的嘴角翘了一下,拉扯着出现几声耳鸣,用力揉一下,塞好耳塞,闭上眼睛。

从到香涟岛的那天起,到今天,6月14日,原予每天都在天上乱飞,她的节目是“奔月”主题,现场已经架起一轮假月亮,晚上会发出柔和的光,月亮距离地面有一百多米,这也是编导最后给她定下来的高度。

高空的风呼呼地吹,每次原予下来,耳朵都听不见任何声音。

量好尺寸定制的衣服今晚也送来,特殊的布料材质,前胸缠着一圈灯带,飞上去后会开始发光,搭配着红黄相间的颜色,她要扮演一只凤凰。

入夏的香涟岛日落时间很晚,她们在那等很久,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原予换上服装做好造型,在完成舞台上的舞蹈动作后,双手张开,便飞上去。

胸前的灯管在她完全离开舞台后的大屏时开始亮起,一只火红的凤凰展翅在夜空,离月亮越来越近了,随她并肩飞起的无人机摄像捕捉到她脸上抽搐的表情。

“停!放下来,快!”

几个工人一起跑向舞台,将威压从原予的身上拆下来,她自己的手却伸到胸前。

“这个灯带亮时间长了会热,特别烫。”她胸口处已经被烫红了。

“对对对,我忘了,这里面要缝一块隔热材料的,快换下来我去缝。”

负责服装的人在后面一拍大腿,跑去找隔热布,原予低头时翻个小小的白眼,去后台换衣服。

“小原?外面那个漂亮小姐姐是等你的吧,来了好半天了。”

原予朝着门外的方向看,眯着眼睛,阮恩捕捉到她的视线,跳起来打招呼。

“是,我朋友,过来玩的。”

“衣服换下来后就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他们要调试设备,让我们下午再开始彩排,能多休息一会,最近累坏了吧。”

苏云接过原予换下来的衣服,造型师拆掉她头上的发饰,原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妆把她化得带着些古典范。

“方姐,这个妆我回去自己卸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嘞。”

化妆师收起卸妆水,原予往外走,阮恩看到了蹦蹦跳跳地过来,挽着她的胳膊。

“圆圆姐,你真漂亮啊。”

“等好久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好嘞,我已经定了一家餐厅,直接去就行了。”

阮恩三天前联系原予,本来是想找她出来玩,一听她在香涟岛,二话不说就飞来。

她定的餐厅距离彩排地点有半小时的车程,原予在车上先靠着她迷糊一觉,下车后海风吹得她还有些发抖。

这是一家海景餐厅,来的游客当然都想靠着窗子用餐,阮恩跟着服务员往里走,他却没在窗子旁边的位置停留,一路走到里面的桌子旁。

“去哪?我订的是海景位置啊。”阮恩叫住他。

“那您先点菜吧。”

原予第一次见客人还站着就要求点菜的,她拿过菜单一看,同样的菜价格比京阳的星级酒店还要贵,她扫一眼,报出最便宜的一份素菜。

男服务生的脸色当时就沉下来,上下打量着两个人的穿着,原予彩排回来穿着最舒服的运动衫,和脸上的妆容格格不入,阮恩为了海边走路方便穿的短裤便装,身上没戴任何饰品。

他垂着眼皮不情愿地在手里的机器上输入菜名,下一秒原予又报出一个全店最贵的龙虾,男人的手指顿在机器上面,抬头看她的手指还在菜单上飞舞。

“这个是不是你也喜欢,上次我们在州岚吃的那个,那再来一份。”

“好啊。”阮恩配合她演戏。

“两位美女,我们先坐下来慢慢看吧。”

男人的脸变得比京阳的天还快,瞬间领着她们走到刚刚靠窗的位置,原予看着他的机器上还只有一个凉拌莴笋,

“怎么不写我刚才点的那两个啊,我还要两只帝王蟹呢,你能记得住吗?”

“您好,我……”

“那我不要了。”

原予精准找到他断句的气口,将菜单摔在桌子上,拉着阮恩走出去,一直到门口,还能听见里面男人爆粗口的声音。

“等等等等。”阮恩拉住她的手,拿出手机开始对着店面拍照,

“姐现在也是个不小的网红了,这一条发出去我不信搞不死你。”

她在那拍的兴奋,原予拍拍依旧在响的耳朵,心里却有些没底,在什么都没发生前,她先将阮恩带走。

“拍两张就行了,搞个定位证明你在这,我觉得他们家应该是有背景,不然这种态度怎么可能网上的评分还不低。”

“对啊,我的天。”

两人都有些后怕,一路在有路灯道上快走,海边的风呼呼的吹在耳旁,原予的手机响了快一分钟她才听到,

“小雀,来喝酒。”

原予从耳边拿开手机看屏幕,是陈照识。

“我不在京阳。”她喘着粗气。

“谁现在还在京阳啊。”他那边的音乐震天响。

“京阳怎么了?”

“没事,赶紧过来,地址发给你了。”

下一秒手机上跳出陈照识发来的定位,原予打开导航查看距离这里的距离,阮恩凑过来,

“姐姐,你在这里也有朋友啊。”

“不是,也是从京阳来玩的。”

“那能带我……”

“走吧,离这不远。”

原予在听到陈照识也在这的时候,心里悬着的石头是放下来的,他的酒吧离这就不到五百米。

她扯着阮恩的手一路跑过去,看到他在卡座上瘫软的样子,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穿过人群走到陈照识身边,挤在他那条沙发上。

“你咋满脸是汗,这小妆真漂亮。”陈照识永远那股不正经的味。

原予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取下手腕上的头绳,拢住了头发,“这有啥吃的,饿死我了。”

“给我们小雀妹妹上一碗香涟岛特色米粉!”陈照识像个店小二一样朝着里面喊。

酒吧里并没有做米粉的厨房,陈照识踹一个小马仔跑去外面的米粉店里打包带回来,他回来时手里就只提着一份米粉,又被踹一脚。

“你长不长点脑子,我们这两个妹妹你买一份回来给谁。”

小马仔转身又要往出跑,被阮恩拦住,

“不用不用,我减肥吃不了一份,我和圆圆姐吃一份就行。”

她走过去接过小马仔手里的米粉,还对他说谢谢,陈照识又在那边摆谱,

“赶紧谢谢人家妹妹啊,还让人家谢你。”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小马仔忙不迭跑走,原予将桌子上的打火机扔到陈照识身上,马尾的低端拂过他的肩膀。

“你喝多了吧,少说两句。”

“快尝尝,好不好吃。”

京阳天天有风,吹得人站在街上颤抖。

钱途找到个司机的工作,也算摸上豪车,老板去里面喝酒,他蹲在外面抽烟。

口袋里就剩一支烟了,他没好意思和老板提预支工资的事情。

他赚不到钱不敢回家。

口袋里的手机一响,任笙说她今天出来当服务生,不回家了。

他继续把烟屁股抽完。

任笙发完了消息也睡不着,躺在酒店舒服的大床上舒展身体,回想着在宴会厅里见到的女人,在手机上搜索。

不难找到她,最近很火的一个网红。

任笙一夜没睡,搜到了全网关于她的消息,她并不是现在包装的富家女,当年也是个外地过来的小土妹。

任笙好像有了新的方向。

阮恩平时下午两点之后就不会再吃东西,也不会觉得饿,她把米粉放在了原予跟前,看她咬了几口之后,突然也馋了,

“姐,给我夹一根,一根就好。”

米粉滑滑的,原予试了几次没成功,抬起身让她自己趴过来吃,阮恩做了延长甲,连筷子都用不好,一条米粉还没沾到她的嘴唇就掉下来,重新滑进碗里。

“你这是吃还是吐啊?”

调侃的声音在脑袋后面响起,阮恩笑的时候更握不住筷子,旁边一个男人看着同一根筷子在两人手里倒来倒去,皱着眉贴在陈照识身边,

“你说这男女的嘴还不一样啊,我女朋友那是我碰过的东西一口不吃,和她闺蜜在一起恨不得共用一个胃。”

“你看我是女的吗?”陈照识把他推开。

米线很快见底,还剩半碗汤,刚刚出去的小马仔踩着时间跑进来,将东西收走。

陈照识打开的窗子,海风吹着他周身的酒气散了不少,人也清醒了,拉着原予就要往外走。

“干嘛,去哪啊?”

“带你看看哥这两年打下来的江山!”

走到酒吧门口,刚才的小马仔给他看着外面闪亮的新摩托,陈照识取出一个头盔扣在原予的脑袋上,抓着她提上摩托。

“害怕就抓着我的衣服。”

听说少爷们还没成年时最喜欢玩的就是摩托,驾驶证的可操作空间大,省的家里总唠叨,年纪小时又喜欢这种刺激,摩托车极速兜着海风,原予眼前模糊一片,摩托停在一个正在施工的楼盘外,陈照识调整车头的方向,直接顺着搭起来的一块木板直接冲上二楼。

原予倒不是害怕这些,她以前玩的也挺花,就是刚吃完一碗粉,肚子不太舒服。

陈照识推着她走到二楼边缘,像帝王一样挥舞着手臂,从左到右,

“看,这是我这两年打下来的江山,很快这里就要拔地而起一座全国最高楼,写上我陈照识的名字。”

他的声音听起来空空的,被风一吹还散了不少,原予往边缘走两步,借着工地留的灯朝下看,

“那下面一个个的是什么东西啊。”

“那个啊,祖坟。”

陈照识拿过地上一个强力手电筒朝下照,巨大的空地呈现天然的土黄色,却布满了一个挨着一个的深坑。

“这都是墓?这么多,都空了?”

“以前他们香涟岛那个什么世家的祖坟在这,不过他家早就不行了,儿子祖宗,一个都保不住,都是我的了。”

下面的暗光,上面的强光,地面上规整的墓穴口在原予眼中变得模糊又扭曲起来,从上往下看任谁都会恐惧,土黄色的地,像一块展开的皮肤,千疮百孔,不断的流出淤血……

原予低下头,控制不住地吐出来。

闹着她胃不舒服的东西吐出去,脑子便清醒了,她蹲在地上看陈照识,突然感受到他的悲伤。

“不开心啊。”

“哪能开心得起来啊,爹不疼,公司不给我,娘不爱,出多大的事情都不帮我,我以为我终于有能力拿下了一个项目,结果他告诉我,这审批,是言哥带的一个徒弟做的。”

原予半个月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站着一个蹲着,直到头顶的强光熄灭。

“原予,我现在花钱都不知道花在哪。”

陈照识的背影融在夜色中,和海平面对齐,他两只脚岔开,任由海风抓着刘海抽打眼睛。

“但是我也成了,我的酒店公寓是大空项目头一枪,所有人都要知道我的名字了。”

“什么大空?”

陈照识回身,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将原予拉起来,推着往下走,

“你家那男的负责的一个大型项目,干什么的都有,你回去也找他要点好处。”

依旧是他给原予戴好头盔,又在头顶拍拍,

“以后自己千万别骑这东西出去,我有个表妹,在国外的山路骑车飞出去了,死了,尸体七零八落的在野山头,爸妈都疯了。”

“什么……”

他不给原予思考的时间,车子直接蹿出去。

回到酒吧,谁也没问他们出去干嘛,舞厅里的音乐声依旧劲爆,最后排喝多睡觉的男人爬起来,举着手边的一个白色小包,

“这谁的包,里面手机响了一个晚上了,震得我头皮发麻。”

“我的我的,不好意思。”

阮恩跳起来接过,嘴里念叨着“谁啊应该没人给我发消息……”

“怎么了?”原予走过来。

阮恩僵在那不说话了,把屏幕朝向她,是刚刚曝光黑店的动态。

如今她的粉丝活跃度相当高,动态发出去五分钟就积攒上千条留言,不少人跟着附和在店里遇到的不公平待遇,结账前还被威胁在店里完成好评才能出门。

可惜不到十分钟,这条动态就被禁止回复,又跟着隐藏为尽自己可见,几个不同的账号分别给阮恩发私信,威胁她已经定位到她的手机,人在过来的路上,胆子大就报警。

阮恩吓得把手机扔在地上,捂着嘴哭了出来,好几个怜香惜玉的上前看,火也都被点起来。

“好家伙多大的口气啊这就威胁上了,信息留着,还有几天老林要来了,我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来。”

原予一直安慰她别怕,坐在阮恩另一边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听到他们说的话,突兀的笑出声,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

“老林,他有个屁用,他就会在镜头面前说大话,实际上他侄女的老公都处理不了!”

热闹的气氛突然变成居委会调解办事处,吧台后的陈照识举着个玻璃杯砸在台子上,

“干什么,我这是解决你们家庭纠纷的地方吗,眼泪都给我收回去,喝!”

换了首更劲爆的音乐,场子再次热起来,夹杂在嘈杂人群的喊声中,原予听见坐在地上的女人自言自语,

“这结婚啊,就要门当户对才对。”

“现在才明白啊,晚了。”她弟弟接话。

原予站起来走到吧台,第一个给陈照识捧场,拿过一杯不管什么东西的酒,仰头倒进嘴里。

“慢点!”

来不及了,酒精麻痹神经,杯子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隐藏在人声叫喊中。

任笙第二天下午结束工作,和同样休息的钱途出来逛超市。

“你说那个大棒棒糖里是什么?我从小就想知道。”

“糖呗。”

“我们买一个尝尝的。”

他从手机里抬起头,

“好啊。”

陈照识拿着自己的杯子让原予尝他新调的酒,舞厅中间又哗啦啦走进来一堆人。

“陈哥。”

说熟悉也有点印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原予比陈照识先抬起头,一张发福的脸立在眼前。

“这是,李青山?”

“你认识啊,哦对,你还追过他呢。”

“他现在怎么胖成这样。”

“你出国的时候没看新闻啊,嫖了,被抓了,封杀了。”

她和陈照识当着李青山的面肆无忌惮的讨论着封杀艺人的黑料,全然不顾当事人的心情,等到阮恩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当年也红极一时的偶像男演员,吓得惊呼一声,

“我的天他现在胖的脸有原来两个大!”

“岁月啊。”原予感叹一声。

“怎么你们两个在一起过啊。”

“不是,我也年少轻狂过,把他当成偶像追过,我只能说,有些人混到现在,是有原因的。”

原予年轻时的壮举数不数胜,其中就包括一个她十四岁的时候去参加刚刚爆火的李青山粉丝见面会,先是在外场花大价钱买了签名指定明信片套组,又在场馆里排了四个小时队,到她签名时天都黑了,她没看清李青山在明信片上画了个什么鬼画符,只看见李青山朝她翻了个白眼。

那时她正叛逆的年纪,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握着手里那不值两块钱却卖四位数的明信片,又接过他刚刚签好的那一张,一起撕个粉碎。

场馆里保安的眼神也要把她撕碎,但和原予一起去现场的是时刻保镖不离身的京阳小公主吴瑞竹,保镖护着她们两个安全的出来,在附近闲逛的陈照识也跑过来。

李青山是陈照识家娱乐公司的艺人,为了保住当年最值钱的摇钱树这件事当然被压下去,但陈照识是真的跟在原予身后给她当了两个月的小弟。

“后来我想想,可能是我没有流露出特别崇拜的神情?不应该啊,我当时还是挺喜欢他的,就是想不通啊,为啥那么多人他就只朝我翻白眼,我这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的,难道说因为我没有往他手里塞房卡?”

原予又翘着腿和阮恩从上到下的比划了一下自己,阮恩立马附和,

“我圆圆姐这么漂亮,怕不是有些小丑故意引起注意呢吧。”

“就是,活该翻车。”

陈照识更是狠狠的吐了一口,他对他的怨气更大,李青山去年被封杀,公司立马和他撇清关系又狠狠的踩了一脚,过往的黑料也都洒了出来。

李青山今天出来就是为了舔各位少爷的,他们说的再难听也不敢反驳一句,他身边站着的女人将他推到了一边,给陈照识递了一根烟。

这个原予也认识,童星,比她大一岁,小时候她还看过她演的戏。

“这个我知道,也被封杀了,代言假面膜吹成分功效,好多人上当了。”

阮恩在原予耳边科普一句,突然话题一转,

“姐,他为什么叫你小雀啊?”

她问不完的问题,原予简单回了一句,

“家里根据老家习俗取的小名。”

“哇,好可爱诶。”

原予重新看了一眼这个场子,还真有不少明星,跳舞的,唱歌的,还有两个弟弟坐在那陪姐姐玩的。

“我们网红群里也有报价,就是这种场合过来陪少爷小姐们玩的,唱歌跳舞陪玩游戏,一场下来能赚不少呢,我以为只是网红明码标价,没想到这些明星也没比我们高贵多少啊。”

阮恩觉得自己还是见识太少了,果然金钱面前大家人人平等。

她又往原予身边挪了挪。

跟李青山他们站在一起的是一连几个被封杀没法露脸的明星,听说他们最近到处跑少爷们的酒局,男的女的,可这有钱的就钓。

对面沙发上一个哥们喝大了,拉着个男明星开始上课,嗓门又大,舌头又硬,

“现在还追你们这些人的粉丝图什么啊,不就图你这个人吗,那都是有钱人,你自己开个店,定个规则,消费满多少,给签名照,满多少,给合影,满多少,给语音,满多少,和你见面摸摸小手,挣钱都不会,傻子。”

他们虽然各种饭局上叫明星出来一起玩,上个床打个炮带出去吹男朋友女朋友的更多,但是原予还没见过有一个人能和他们结婚的,陈照识有句话说的好,明星就应该和明星在一起,谁也别嫌弃谁,反正都一样恶心。

他们回来后,刚刚那两个拉着年轻弟弟玩游戏的姐姐在发泄。

“男人不就是这样,平时说着好话哄着你,一旦碰到他的利益了,就毫不犹豫的把你摘出来,还要把过错都推到你身上,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职责你,那又不是我妈我上赶子去说什么话,他这种人身边的女的,多殷勤一点那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想要嫁给他,我又不想和他结婚,我管他妈怎么想。”

一头及腰长发的姐姐指着鼻子将在场的几个男人全都骂了一遍,又把找她的电话挂断,眼睛里含着泪水仰头连着干了两杯酒。

原予想起来了,这个姐姐是当今最高领导人老林弟弟的大女儿,在她出去上学之前就在和一个没有背景的男人纠缠,听说不顾家里反对和男的结了婚,连孩子都生了。

“那个男的,别提多不要脸了。”

说话的是女人的弟弟,和她张着同一张脸,表情却是调侃的,丝毫不见心疼姐姐的痛苦,

“他给我爸妈写信,说是你家闺女对我上头,不结婚对她名声不好,而我家并不是这个媳妇不可的,我爸把我姐的生活费减半了,他居然还有脸上门要钱,也就我姐那缺根弦的傻脑子现在才反应过来想甩了他,结果你看看,狗皮膏药甩不掉了吧。”

“原予,原予!原予人呢?”

晚会后台,舞台统筹大声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原予从化妆间化妆桌和墙中间的缝隙里站起来,最后一次用力的敲了下胀到发疼的头。

她从酒吧回来的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一个头胀成三个大,耳聋眼瞎,看到听到的世界全部模糊,好不容易坐起身,心脏砰砰砰地砸。

眼前的白墙会发出旋转的光,嗓子干得像是把墙灰刮下来咽进肚子里,原予一路扶着墙走到彩排区,抓着人就问,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脑袋特别大。”

被问到的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摇头,

“你不舒服吗,脸色很白啊。”

“没有,没有。”她又扶墙走了。

下两个节目是她的奔月,工作人员最后一次调试威压设备,将她带到地下升降梯上就位,原予紧紧抓着苏云的手,小心地走过去。

“好了好了,没事,”苏云以为她是紧张,顺便还抓下她一直摸眼睛的手,

“你怎么还摸呢,一会妆摸花了,上面有好几台机器对着你的脸,别以为下面领导看不到。”

原予把手缩回宽大的袖子中,舒展脸上的表情,

“所有领导都看着吗?”

“不是所有领导,”她一顿,“还有他们的家属,夫人,孩子。”

距离原予上场只有一个节目,苏云站到身后帮她舒展肩膀,

“别紧张,内部活动,没什么大问题,阅兵你都完美把握,还差这小意思吗。”

正式演出,下面吹唢呐的老哥用了两倍的力气,音乐声响彻云霄,挂在假月亮前的原予什么都看不见,耳边连海风都听不到,她完全凭借着肌肉记忆展开巨大的水袖,比划排练无数次的动作。

像是被罩在真空中的几分钟,落地后她任由着几个人将她扶回后台,拆掉灯带。

“妆不卸吗?”她嗓子沙哑地问。

“不能卸啊,一会儿还有集体谢幕呢,你得站最中间。”

晚会搞得还算过得去,所有参与演出的人员都发了证书,轮到原予的节目,拄着拐杖上来的男人身旁还跟着一个扶着手臂的助理,身旁的搭档抓着原予的手摆到合适的位置接过证书,她鞠躬后又抬头一看,一双和言雨楼相似的眼睛从她身边划过,笑眯眯的拍了她的肩膀。

原予抬起头朝舞台下面看去,眼睛还是看不太清楚,分不清男男女女。

晚会结束后还有内部酒会,一部分人被筛选掉已经回宿舍,原予是被苏云特别打过招呼要留下的人,先在卸妆洗澡,又换上礼服去酒店,她到那里的时候,酒会早就开始。

走进宴会厅的大门,苏云拿着麦克喊她名字的声音笼罩在头顶,她被拉到台上做表扬,夸她胆子又大又厉害。

坐在最中间的老林喝得满脸通红,他左手边的侄子侄女朝原予一笑。

老林眯着眼睛看她一眼,转身对着他身后的男人,

“小言啊,这你负责的部门,给这姑娘来个表彰。”

然后一副随和的样子对着原予,

“想要什么找言主任啊。”

苏云掐了一把原予的胳膊,让她赶紧道谢,原予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拉着上台又下台,绕到后排,几个人围上来七嘴八舌,

“你们听说过这个人吗?这言主任是干嘛的?”

“我不知道。”原予低着头。

“今天晚上风太大是不是在上面吹得头疼了。”

方惟昭放下手里的酒杯给她揉揉太阳穴,原予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没事,就头有点疼,我坐一会。”

她独自坐在角落,身边围着的人散开,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浑浊一片。

“我们小雀妹妹今天真是美啊,我都没词形容了。”

陈照识过来,坐在她身边,还压住她的裙摆。

“你怎么在这?”原予从礼服口袋里摸出手机。

他仰着下巴让她抬头往远处看,那晚在酒吧里的妖魔鬼怪今天都换上西装礼服勉强维持人形,各个贴上假笑的脸皮。

“都是跟着自己爹妈出来混的,别把我们想的太厉害,靠自己现在全在地里挖土豆呢。”

“哪有。”

原予在手机上敲敲打打,而后眼神继续在会场里转,陈照识喝空自己酒杯里的酒,抓着她的头转向一处,

“别找你那老头子了,先看看这边。”

言明的拐杖靠在沙发扶手上,身旁的女助理帮他拿着个茶杯,他笑了一声,对着对面的小辈,

“最近身体不好,带着个照顾的,年纪越大越惜命了啊。”

“也是巧了,还真的就排到他给你发证书,有缘吧。”

原予没回应他的调侃,反问,

“那个女人,我好像看过她演的戏。”

“嗯,沈君怡,以前挺出名的呢,你老公公的六姨太。”

“啊?”

“啊什么啊,你见过的你忘了,那个小姑娘,言二苗,她的二女儿,不过你出去的时候又生了个老三,听说也是女儿。”

“嗯……”

原予不再看那两个人,也摆脱不了耳边聒噪的声音,

“你婆婆没来,她都有二十年没和言明一起同框出现了。”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原予扯过被他压住的裙摆,往一旁移一个位置。

“你们家的事这么复杂,你都得了解了啊,不然……”

“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原予没恼也没激动,甚至没看陈照识,很快他便败下阵来,起身让位置,

“我就知道你们俩闹别扭的时候永远拿我出气,来来来,你们俩的事自己解决啊。”

他拉着言雨楼坐在自己刚刚的位置上,转身深藏功与名的抖着肩膀离开。

“你干嘛,有事吗?”她依旧目不斜视,只是闻道了他身上的味道。

“领导让我给你表彰,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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