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没想到苏维夏居然会这么说,同时对多做一笔生意有点心动,谨慎地问:“你有多少钱?”
苏维夏刚想说他不缺钱,话到嘴边,犹豫了一番,他选择维持人设:“我……实习工资到手了全都给你。”
也就是一千八百块。
林辞很有原则,他一分也不想让,也不愿意拿别人的辛苦工资。
“我拿你的糊口的钱,我成什么了?”
被这么一说,苏维夏更目不转睛盯着林辞,心脏越跳越快。
别的不知道,他就知道林辞本可以敷衍他,说和昨天那人是情侣也好,是炮友也罢,只要说了,苏维夏都能意识到自己的质问有多么不合时宜。
但林辞一点儿都不隐瞒的挑明了。
这就让苏维夏更着急:“我不缺钱!我,我觉得昨天那个人好危险,你缺钱可以找我的,真的。”
苏维夏这么说,大约是觉得林辞昨晚那样是在受委屈?
明明自己都被扔出去了,居然还来担心他。
林辞忍不住掩嘴笑道:“你真可爱。”
傻傻的,各种意义上。
苏维夏来不及分析这笑是嘲笑还是别的什么,担心的脸都皱到一起,“那,你陪我,可以吗?”
“上班时间我一直陪着你呀。”林辞没有正面回答,怕苏维夏再误会,又补充道:“我和他……我和我的金主相处比你想象的简单,放心吧。你也是,明明都去那里做兼职了,还逞什么强,这一身的名牌,不便宜吧?”
苏维夏手足无措地想去挡衣服上的logo,心想他说真话怎么就不信呢,“这些,这些是盗版,不重要……那,那你又要陪他,又要上班,这个公司给的钱这么少,多累啊。”
林辞笑容不减,轻松地挑了下眉,眼睛弯弯点亮了整个面部。
“是因为我就快不缺钱了。”
不缺钱,就能选择自己的生活了。
林辞说完,指指表告诉苏维夏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呢,他先去工作了。
他走出去很远以后,苏维夏仍然愣在原地,心脏像永不停歇一般热烈地跳动着。
实习第一个月过得飞快,很快迎来了第一轮考核,林辞给罗绥发了今晚晚点去的信息,和苏维夏一起坐在小会议室等考核,即直属上司打分环节。
这批只有林辞和苏维夏两个实习生,他们进公司都是走的社招通道,找人内推的,做的还都是外包的活,工资比正经实习生再少一截。
不过只要转正,不怕没机会晋升,公司内部自荐通道还挺多的,项目也多,林辞很期待自己能有所发挥。
他们两个只能进一个这件事,大概除了林辞以外的其他人都知道,苏维夏因为一开始看不起林辞的事一直很愧疚,这回看着组长绞尽脑汁编他们两个分数一样的原因,更心虚了,全程不敢看林辞。
“总之,下个月就要你们接触项目了,这个月的分不算什么,你们再接再厉。”
林辞不知道规规矩矩的七十八分为什么要解释这么久,一个字都没往脑子里进,趁组长出门拿项目书的空档,半眯着双眼打了个哈欠。
苏维夏看到这个动作,立刻凑过去关切地问:“很累吗?今晚也要去那里?”
“要去,他是金主嘛。”林辞不在乎地笑笑,伸了个懒腰,揉着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些,“能省租房的钱,不去白不去。”
罗绥常年包下会所顶楼的套间,单一晚就能轻松超过林辞三个月的实习工资,离公司也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到套房的时候罗绥正在沙发上翻公司报表,林辞走过去与他并排坐着,靠在他肩上默默地等。
那密密麻麻的数字看的人头疼,林辞的注意力逐渐飘到柔软的沙发上,真想就这样睡一觉。
这短暂的松懈,让林辞没有注意到罗绥合上了报表,一个轻轻的吻随即落在林辞的嘴角。
林辞瞌睡瞬间没了,顺势仰头,刚回吻一下,罗绥就松了手,目光略带审视:“你最近很心不在焉。”
林辞也不怕他不高兴,抬眼直视着罗绥,嘴角翘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可能是债快还完了,就容易分心了?”
这一笔笔账罗绥向来懒得记,貌似很多,多到可以看见人眼里灰败的绝望,或许也很少,少到这些日子转眼间就过去了,以至于让罗绥有片刻恍惚:“这么快?”
“不快了。”林辞低头解自己衣服的扣子,赤脚踩在地毯上,脱下的衣裤顺手扔到沙发上,“已经八年了。”
“我会长大,您也老了。”
罗绥是个很闷的人,不管当初来家里收账,还是让林辞跟他来还债,他都不爱多说什么。
于是林辞变得很健谈,他们之间亲密的关系,赋予了林辞特殊的权利,让他可以随意调侃对他人来说高高在上的罗绥。
然而事实是,罗绥从来都不会给林辞露脸的机会,这份特殊不为人所知,林辞自然也不会自视甚高。
经林辞提醒,时光的流逝仿若第一次有了实感,罗绥打量着赤身裸体的林辞,淡淡说道:“你没有变。”
林辞对这句话颇感惊讶,重新坐回罗绥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挑逗似的凑近他耳边:“要吗?”
罗绥没有回答,直接起身横抱起林辞,穿过客厅拐进浴室,在浴室将他放进冒着热气的浴缸里。
林辞的身体刚碰水就缩了一下,他赶紧把胳膊伸出浴缸,可怜巴巴地望着罗绥:“唔,有点烫。”
罗绥将衣服脱掉,伸手试了试水温,二话不说弹了下林辞的额头,“矫情。”
由热变温的水泛起波纹,下一刻,罗绥直接踏进浴缸,双臂环绕着林辞,将他锢在了怀里。
“洗过吗?”一只手从胸前滑到腰间,再滑进股缝,惹得怀里的人轻微挣扎起来。
林辞的头几乎要埋进水里,脸上尽是被水汽氤氲的潮红:“嗯……”
对于床事,两个人的态度则不比嘴上功夫,罗绥坦然得太过,而林辞,不管几遍都很容易害羞。
罗绥用手指帮他扩张的同时,让林辞扶着浴缸边缘跪趴,偌大的浴室回荡着时不时拨弄的水声和林辞细小的喘气。
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更敏感的原因,罗绥的动作比往常清晰许多,虽然很舒服,但感官被无限放大,让人愈发感到羞涩。
浴缸到底空间有限,林辞双腿发软伸不开,拼命扒着那一小块边缘,罗绥俯下身,掐着他的腰从后插入。
林辞转过头,想说点什么,一个吻止住了他的呻吟。
那张被他说已经老了的脸,此刻离得那么近,相较于八年前,没有丝毫改变。
早上七点半,窗帘自动拉开。
被阳光晃了眼睛的林辞下意识用手盖住,翻身再翻身,一溜烟儿滚到了床下。
罗绥有时在有时不在,这快年底了,昨天还在看报表,肯定忙,等林辞睡着就走了。
林辞累得爬都爬不起来,意识醒了,眼睛比铅还沉,他努力伸展四肢,挣扎着爬了起来。
床头柜上一如既往放着一沓钱,林辞在地上滚了两圈,伸长手数出四千五放回去,自己揣了五百当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住宿伙食费。
这一晚上实在是太累了,林辞被压着在浴缸里做了两次,出来又做了一次,折腾到半夜,罗绥总算愿意放过了他。
有时候真不愿意上班……
四个小时的睡眠让林辞整个人都恍惚了,他紧赶慢赶,终于赶上最后一分钟打卡,一到公司就先倒了一杯三倍浓缩咖啡灌了下去。
还是困。
苏维夏偷偷用余光瞥林辞,只有苦味没有咖啡香的味道飘过来,苏维夏痴迷地闻了几口,指节敲着桌子数秒,想着林辞大概清醒些了,假装不经意转过去打招呼:“早啊。”
林辞有气无力地扯出笑容:“早。”
苏维夏本想就这样收回视线,一句话的交流就够了,眼睛却不自觉落在林辞的胸口,定格。
“你的衣服……”
林辞顺着苏维夏的目光低头,大约是穿衣服出门的时候太着急,扣子交叉扣错,锁骨下方的皮肤露出一块来,错位镂空的部分还留着红艳艳的吻痕。
这可比咖啡提神。
林辞连忙转过身把扣子扣回去。
苏维夏罕见地在他脸上看见慌乱,不自觉笑起来,由吻痕看到牙印,暗戳戳地又想起那日电梯里的场景,事后回忆起来何等的淫靡。
身下很合时宜的起了反应。
表面上看不出来,可苏维夏一听林辞隔三差五去陪那个金主,十分闹心,昨晚又是一顿酒,醉了以后把这件事哭着喊着告诉了陪他痛饮的表哥。
表哥很笃定地说他这是爱上了,听完有限信息,出了个绝世的好主意——
苏维夏把措了好久的词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等林辞整理好衣着,他尝试着问道:“有一件事…可能说出来有点冒犯,我想问问,那个,你不缺钱了以后,是不是就没地方住了?”
“啊?”
林辞不太懂其中逻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维夏赶紧解释:“我,我不是在窥探你的私事,是这样的,我在附近租了一间房,昨天听你说的好像你没地方住,我想着,在转正之前,我们可以合租,既省钱又方便。”
林辞有种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的懵然,他的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房租,水电,环境,感谢,好多话卡在喉咙里进出不得。
苏维夏故作镇定地继续说:“一个月五百,水电平摊,房东是我表哥,你随时搬来,我不会坑你的。”
林辞丝毫没考虑过苏维夏欺骗他这一可能性,城中的房子是人尽皆知的贵,林辞之前为了省钱什么地方都住过,又因为被人骚扰过,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合租房。
苏维夏这不是雪中送炭是什么?
林辞郑重地把早上揣兜里的那五百塞到苏维夏手里,眼眸真诚地望着他:“成交,谢谢!”
这声谢谢比天籁好听,苏维夏午休时间还喜滋滋地回味,顺势要到了林辞的联系方式,连做那些弱智工作都有干劲了。
今天需要全程参与下个项目的会议并记录总结,因为是个海外项目,会议后半段要和国外分公司连线,林辞英语水平有限,果断起身将位置让给了苏维夏。
刚记了二十分钟,苏维夏耳边沙沙的写字声越来越轻,紧接着后背就贴上什么软软的东西。
坐他后面的林辞应该真的困得不行了,呼吸均匀地睡去。
会议室角落里,苏维夏的身板挺得更直,尽力不给林辞添负担,微微侧身帮林辞挡住了摄像头的方向。
就是下面的反应压不住了啊压不住!
弱智会议开到晚上八点,林辞早就跑了,临走前睡眼惺忪地劝苏维夏能摸鱼就摸鱼,下班就该有下班的态度。
“你平常去会所才这个点走,那早上说的……”苏维夏的重点在林辞貌似又要去陪金主了,紧张得声音都在颤,话里全是试探。
林辞无奈摆摆手,心想他怎么净说傻话。
“不是不是,我回家拿点日用品,重新买怪麻烦的。”
“回……家?”
林辞打开手机导航输入了一个地址,“是呀,回我家,我拿完东西再回我们家。”
正逢周五的下班高峰期,导航所有路线都是一片红,林辞挤了两个小时地铁,扫了辆电动车,再步行半小时才到明山别墅区。
门卫也很敬业地将他拒之门外。
林辞走的时候身份卡没拿,报了门牌号不管用,套近乎也不管用,不得已,他拨通了那个电话。
免提一按,对方几乎是秒接:“小辞!是你吗小辞?!”
林辞直接跳过叙旧,说道:“哥,我回来拿点东西,但是身份卡……”
对面的声音激动得无以复加:“你回来了?不早说!小胡,麻烦帮我弟开个门,手续我回去了补,辛苦了。”
门卫这点耳力还是要有的,一听是万鸿集团的总裁,点着头哈着腰就把门打开了:“方总,您太客气了,方少爷是吧,请进请进。”
林辞完全没被这种桥段爽到,电话挂断,在门卫诧异的眼神中将那个号码重新拉黑,顺着导航继续往前走。
听电话他应该没回来,所以这栋别墅里应该只有,那个人了。
林辞在“您已到达目的地”的导航声中按响门铃,门卫应该已经通知了里面的人,但最外面这层门并没有开启的样子。
不开门的原因就一个,里面的人想给他下马威。
林辞掐着时间,每三分钟按一次门铃,十多分钟后,对讲机那边传来一个对他充满憎厌的声音:“你回来干什么?”
“来拿我的东西。”
门还是开了。
方允白居高临下地站在门口,对着地上的纸箱踢了一下。
“喏,你的破烂,拿了快滚。”
林辞垂下头,蹲下去收拾纸箱,都是些零碎物品,拿起来也很轻。别的都不重要,就一件东西必须拿回来,不过林辞总不能翻半天再把这些“垃圾”留下,有人帮他收拾了也好。
“抱歉,费心你帮我收着,我……这就走。”
林辞说着就要走,后面突然传来了叫他的声音,院落的大门随即关上。
“稍等一下,大少爷说留您住下。”
林辞回过头,管家正握着手机,站在屋内的阴影之下,语气不容拒绝。
让林辞住下,却没说住多久,意思大约是不会让林辞再轻易走了。
对方允白来说,林辞这下属于赶不走的不速之客。
对林辞来说,约莫是一场定期的噩梦。
方允白饶有意味地哦了一声,拽着林辞的衣领就往里进,“那就别急着走了,来我房间。”
林辞抱着的纸箱脱了手,他跟得很困难,好不容易站定,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
林辞摸摸口袋,把手机耳机这些通讯设备都拿出来,手机页面刚好亮了。
苏维夏发来的:“一起吃晚饭吗?”
林辞缩了手,把手机紧紧拿着,悄声问:“我可以,回个信息吗?”
林辞只给苏维夏回了两个字“有事”,手机就被方允白抽走关机,锁进了抽屉。
林辞的心里莫名一空,可能是曾经的社交面过于狭窄,他还没有放别人鸽子的经验,不知道苏维夏收到信息会不会生气。
但今晚决定了过来,发生什么林辞都不意外——不管什么应该都是最后一次了。
瞧着方允白随意地坐在床上,林辞悄悄深呼吸,略显局促地跪坐在床边,以一个低姿态仰望着他。
“方灏什么时候回来?”
方允白眼神瞬间冷了下去:“你很在乎他?”
林辞与他对上目光,实话实说:“有一点,不想被看见。”
话音刚落,半开的门就被推开了,餐车推进一半佣人才抬起头准备介绍。
结果就被他看见这不该看的一幕。
“少,少爷,晚餐……”
方允白目光凌厉,嘴角却渐渐扬起来,语调温和:“你为什么这么叫我?是因为他回来了,就分不清主次了?”
林辞被往门口推了一下,险些栽到地上。
佣人头都不敢抬,拼命摇头:“不,不是的,二少爷,我不认识他。”
方允白促狭一笑,随意地摆摆手:“出去。”
那只手又将林辞拽回来,捏住他的下颌,轻声问:“还欠多少钱?”
林辞皱起好看的眉毛,声音压抑可怜:“不多了。”
方允白加重力气,“哦?你能确保这次以后你彻底消失吗?”
林辞被捏的地方生疼,他苦苦忍着,用手去抓方允白的衣角:“我在嘉宁,找了份工作,方灏找不到我的。就算,就算找到了,我也永远去不了万鸿。”
方允白冷哼一声,放开了林辞。
“算你聪明。”
林辞松了一口气,抓着方允白的手被他扫开,像是打断林辞的一切支撑。
自林辞搬进方家那天开始,方允白就不信任他,不仅查出他欠了多少钱,还查出了罗绥的存在。
方允白盯着林辞的理由很简单,这件事被方灏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帮林辞还那些债,可那份钱总有一半属于方允白。
同时,他还意识到林辞比他更想隐瞒欠债的事。
“和你做一次,你收多少?”
在林辞哀求方允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方灏以后,他如是问道。
林辞伸出五根手指,声如蚊蝇:“……一晚。”
“噗嗤,真廉价。”
这么廉价的人,此刻手指微颤,捏着裤间的一粒扣子,缓缓地解开。
和罗绥除了睡觉以外的自由相比,这间卧室显得阴暗太多,与其说陪伴,不如说,是支配。
方允白挑了盘切得精致的水果,一面欣赏林辞红着脸脱衣服,一面从中挑出最漂亮的一块往自己嘴里放,眼前的仿佛是什么饕餮盛宴。
“我不知道方灏什么时候回来,我只知道,他会第一时间奔着这个房间来,届时,他看见什么,就是什么了。啊,张嘴。”
林辞麻木地张开嘴,两块酸甜的草莓就着叉子放进他嘴里。
“我不会锁门的,他想施舍你也只剩万把块钱能施舍了。”方允白的眼底添了几分笑意,“就当给你的奖励。”
果汁在口中炸开,林辞愣是没尝到什么味道,浑身僵硬地站起来。
“我去洗……”
“着什么急啊,”方允白拍拍床铺,“先过来坐。”
方允白并不很在乎方灏的想法,说那些话就是为了刺激林辞。
刺激的效果很明显,林辞轻手轻脚爬上床,明明眼睛一直在瞟门的方向,身体却贴着方允白,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二少爷,我对你不会有威胁的,方灏得病了,能不能……”
方允白语气不咸不淡地打断:“你心疼他?”
“欠别人的都能还,可是欠他的,就成纠缠了。”
林辞的话里尽是委屈,他用尽一切与方灏划清界限,其中方法甚至包括在他的家和他弟弟同床共枕,方允白的这份不信任根本无解。
“把门锁上,可以吗?”林辞小心地去抱方允白,整个人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方允白并未理会他的请求,眼眸微眯,伸手揽住林辞的腰,欺身含住他欲张未张的唇珠,轻轻吮吸着。
林辞下意识口齿紧闭,眼睛也紧紧合上,这个吻太突然了,悬在头上的定时炸弹还没解除,林辞感到一阵一阵的凉意从身后席卷而来。
方允白抓住林辞乱动的手,十指相扣,相握的手随着吻一同加深。
此时,门外真的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林辞惊得瞳孔放大,牙关刚张开一些便被方允白钻了空子,唇齿交缠间,强硬地掠夺了林辞的空气。
门把手被转动好几下,始终未开。
等门外声音停下来,方允白舔了舔微红的上唇,笑看林辞:“被吓到了?”
林辞呆愣愣的,不知道是被吓懵了还是亲懵了,紧紧握着方允白的手,眼泪立刻从眼眶里漫出来。
方允白安抚似的吻掉他的眼泪:“去洗澡吧。”
林辞乖乖进了浴室,方允白慢悠悠把果盘收拾到餐车上,无意识拿起剩一半的草莓,放到嘴里,抿化。
今天的草莓味道不错。
转门把手声变成了敲门声。
方允白打开房间门,方灏一脸焦躁地靠在门边,他故作惊讶道:“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方灏无视这个问题,探头往屋内望。
一只手指向房间内的浴室,方灏的目光顺过去,心下了然,却又不解:“他怎么又往你房间跑?”
“我说我这辈子不可能让他登堂入室,他就闯进来,要我给他个承认。还说你有病,当心身体,别着急上火的。”
“编,接着编。”
方允白耸耸肩,懒得想前因后果,只说:“来我房间躲你呢。我知道你要说你放下多少工作回来和他见面了,不过把人扣下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
方灏想说的话都被方允白说了,遂无言以对。
把人扣下,是方灏的私心,这份私心实实在在便宜了方允白。
“他很生气吗?”
方允白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好弟弟模样:“林辞不会生气的,他需要点时间。”
林辞从浴室出来时,餐车已经撤了,方灏多半也来过了。
方允白是等到淋浴声响起才开的门,林辞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故而还是有点担心地一步三回头。
方允白坐在床上看书,余光注意着林辞,面上保持不动声色。
长时间的沉默,让气氛降至冰点。
终于,林辞悄悄吸气,直接掀起被子,从床尾钻到被窝里,摸到方允白的裤链,用牙咬了下来。
方允白瞬间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怎么说林辞就怎么做,没想过他会这么大胆主动。
到底是有多怕被方灏发现?
林辞这些看似原则性很强的想法,方允白不太能理解。要是家人之间都无法纠缠,林辞大概率和谁都可以割席。
包括方允白。
林辞非常迅速地将方允白的阴茎含住,技巧娴熟地舔舐,吞吐。
阴茎很快就在温暖的口腔里勃起,林辞挑逗似的舔两下暂停,明明可以很轻易深喉,动作却逐渐慢下来,始终吞不到底。
嘶,真磨人。
突如其来的快感打断了方允白的思考,刺激的人头皮发麻,方允白撂下书,隔着被子准确摸到林辞一耸一耸的头,一按到底。
近乎窒息的感觉让林辞轻微挣扎起来,他努力撑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在即将真正窒息的当口,被子从前面掀开,林辞的一双泪眼对上方允白的笑颜,下一秒,精液射进了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