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贴上来:“哥,我帮你揉揉腰?”
杨羽累得不想说话,只把乔何的手拍开,微微蜷缩起身子像是畏寒的模样。乔何犹豫一瞬,悄悄起身坐在床尾捧住他哥的脚塞进怀里捂,杨羽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脑袋一沉睡着了。
于是第二日一大清早,杨羽便看见乔何靠在床边捧着自己的脚睡得艰难,顿时心软得不像话,起身把人拉到身边用被子盖好以后还忍不住去揉乔何冰凉的肩。
“哥,你再睡会。”乔何伸手把他哥捞进了怀里。
杨羽咬着唇没挣扎,手指抠了抠乔何下巴上的胡渣,半晌才从胸腔里挤出一句:“没让人省心过。”
乔何没吱声,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只慢慢把脑袋蹭到他哥颈窝里,嘴角似乎有一丝得逞的笑意。
德叔起得也早,拎着鹦鹉的笼子在天井里遛鸟。杨羽醒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便竖起耳朵听德叔教这小鸟讲话,这回不敢教人名了,就反反复复嘀咕“黄豆”二字。只是鹦鹉再聪明,也只能发出清脆的“豆”音,德叔在屋外絮絮叨叨了许久也没教会,最后转悠到了乔何的卧房门前。
杨羽平白多了一丝心虚,原先他和乔何再亲近也是演戏,现如今假戏真做,面对德叔倒多了些许的尴尬。
果然德叔一进门就吹胡子瞪眼地瞧乔何,见他一副恨不得钻进他哥怀里的架势,上去就想拎被子。
“德叔,冷呢。”杨羽连忙抬手拦住德叔的手,“他昨晚没睡好。”
德叔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杨羽苦笑:“大少爷,他就是仗着您舍不得才这幅模样!”
“没,昨晚他真的没歇息好。”杨羽护着乔何固执地反驳,“德叔,你小声些。”
德叔急得直跳脚,最后见药炉灭了火,便转而去端药炉子:“您等着瞧吧,他就会这一套,从小到大惹人生气都是一等一的厉害。”
杨羽听着德叔离去的脚步声忽然轻轻地笑起来,低头捏着乔何的后颈哼了一声:“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哥,你看德叔,成天见不得我好。”乔何笑眯眯地往杨羽怀里凑。
可乔何人高马大手脚又长,他哥哪里抱得住,最后只得勉强拍了几下肩:“德叔是为你好。”
乔何心知他哥说得没错,嘴里却硬要狡辩:“他就是怕我欺负你……我哪会欺负哥哥?”
“得了,你还是睡会儿吧。”杨羽笑着把乔何按在床上,“要不然不到下午就没精神了。”
“哥,你陪我吗?”乔何握着杨羽的手腕恳切地望着他。
杨羽思索片刻,起身披了件衣服又顺手拿了一叠报纸,这才点了头:“我等你醒了一起去吃早饭。”
乔何放了心,抓着他哥的手指睡觉去了。杨羽翻了几页报纸,暗自好笑,觉得乔何还有点孩子心性便由着他去了,也不抽回手,就这么用另一只手翻报,时间一晃就快到了正午。
德叔又杀了只鸡煨汤,香味从后厨一直飘到前堂,把乔何从床上勾起来,手忙脚乱穿上衣服就要抱着他哥往屋外跑。
“急什么?”杨羽莫名其妙地推乔何的手臂。
“哥,你不知道!”乔何披着外衣连纽扣都无暇去系,“上回我让马副官杀鸡,把德叔惹
生气了,非发誓再也不让我碰他养的鸡。你闻这味道,不吃得馋死我。”
“我把自己的留给你。”杨羽闻言不免好笑,“人德叔也就嘴上说说。”
“哥,你可不知道……”乔何却摇了摇头,拉着他哥往前堂去了。
这一日难得天晴,蔚蓝的天上飘着几多白云,地上掉了满地的榆树叶子马副官正愁眉苦脸地打扫,杨羽无端生出一种他们还在乔家的错觉,也是这样一个无风无雨的晴天,他们一家人有说有笑地聚在天井边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