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助理的声音消失,然后听见聂寒山似笑非笑的声音:“所以笑点在于?”
温酌言道:“孟渊连交并集都不会做。”
那边哑巴了。
然后听见聂寒山咳起来,温酌言问怎么样,说是呛了口烟。
再开口时笑意盎然:“忽然想雇你来给我当文案。”
温酌言道:“本来就是文字工作者。”
“啊,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党和人民的喉舌,小温同志,前途无量。”
“文案路子挺宽的,喉舌不喉舌的,谁说得准呢?”
心照不宣,两人笑时吐出的气息穿过听筒相互交缠,好像风拂树叶的沙沙声响,在湿热的空气里渐渐飘远,再戛然而终。
聂寒山的测试来去突兀,之后又陷入所谓的忙碌里。经此一劫,温酌言忽然不再急躁,也不那么迫切想知道结果,如果说聂寒山对答案不满意,那只能说他和他确实不合适。
入六月中旬,暑气渐浓,无休无止的蝉鸣把时间拖得又臭又长。一场暴雨冲刷过后,污浊的空气与世人的良心没有得到显著的洗涤,市区气温却猛然飙上新高。没有空调的地方都恍若火炉,蚯蚓从泥土里爬出来,但未能幸免于难,花台附近的水泥地陈尸累累。这时人的呼吸也仿佛是炙热的,许博曾经生动地形容因为气温升高而脾气也变得暴躁的人们——两只鼻孔好像开水壶,嘟嘟地喷出热气,两个人面对面争吵,神似愤怒的牛。
不少课程已经结束,外卖员也越来越忙碌。白天在室外走动的人却逐渐少了,闲暇之余,谁也不愿意从空调房里探出半个脑袋,连孟渊的聚会应酬都骤然剧减。温酌言的外出时间也仅限于上课和晚上例行的跑步训练,其余时刻便蜗居于寝室,再偶尔搜罗一下市里的招聘信息,日子闲适安逸。
或许许博就是嫌两位室友过分安逸,才在一个闷热的午夜急性阑尾炎发作,动了手术。
辅导员一边赶过来就一边给许博家里打了电话,跟温酌言一样,许博也是单亲家庭,跟着母亲。许妈妈从教,还刚好带毕业班,所以只请了两天假,匆忙来看看儿子又着急赶回。临走前请寝室三人吃了饭,托他们好好照顾许博。梁孝诚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私下聚拢过,孟渊戏言他不着家,也不知道常回家看看,梁孝诚也笑嘻嘻的。回学校途中一起等地铁的时候,孟渊去了一趟卫生间,只剩温酌言和梁孝诚两人,温酌言问起他考研复习的进度,他应答简略,到后来温酌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就不说了。
许妈妈走之后,梁孝诚就与温酌言还有孟渊轮流去陪许博,给送饭。许博身体底子好,手术后照旧生龙活虎,孟渊每天抱怨他发这个病就是想给他们三个找点事干的。事实上跑动次数最多的是温酌言,梁孝诚忙复习,孟渊那个体型在拥挤的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