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琼的皇室当真可恶,不仅让他家主子受了质子之辱,现在还让主子身受重伤,若不是不敢违抗命令,墨霄定要将那苏琰碎尸万段!
与墨霄的义愤填膺相反,赵峋倒是神态自得,一点也没有变成苏徐行的“下人”的羞辱之感。
他放下茶杯,还有些苍白的脸上难得浮起一丝笑意。
“你说苏琰是个聪明人吗?”但那笑意并未深达眼底。
墨霄闻言顿了一下,他想了想自从桃源镇外的小院认识对方之后发生的那些事,坚定地点点头:“是个极聪明之人。”
现在虽不喜苏琰,但墨霄不会意气用事,想着他还补充道:“我瞧那萧承乾都未必有他聪慧,更不用说萧承熠了。”
“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萧祈钰又如何不知?”赵峋转头,将目光投向在甲板上唱着小曲的苏徐行,表情高深莫测,“一边是名正言顺的皇家子嗣,一边是流落在外的孩子,但一边难担大任,一边却聪慧过人,若是你,你会如何选?”
“若你是大琼朝臣,你又会如何选?”
墨霄不语,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猛地跪地,抱拳向赵峋告罪:“属下愚钝,险些坏了主子大计,请主子责罚。”
赵峋语气凉凉,却也没有怪他:“起来吧。”
对苏徐行,他情绪复杂,利用有之、心系也有之,既想用他乱了这大琼,也想看看他这样一个人究竟能走到何处,就像是下一盘棋,苏琰就是他盘中棋子,这棋子能否成功将军,他很期待。
为此,他不介意让对方也利用自己一番,即便可能会被棋子反水,他也不在乎。
人生在世,难得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那日的吻,究竟是情动,还是夹杂着试探、诱哄,二人心知肚明。
苏琰,赵峋忽然起身走向门外,你可别让我失望。
“啦啦啦啦~”苏徐行还在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赵峋走到他身旁,眼风一扫,阿冬忙将自己的板凳给让了出来。
赵峋施施然落座,高大的身躯在小板凳上显得有些可笑,他却没注意到似的,转而看向苏徐行:“为何走水路?”
滇南三洲,合称滇南,此地多山,湿热难耐,山林沼泽间虫蚁肆虐、瘴气弥漫,从临江而来虽走陆路稍慢,但到底安全得多。因为滇南附近只一条溧江能行船,江入甸山,甸山常年瘴气丛生,无人敢入,入者皆不得出,所以当地人都称其为“奠山”,久而久之,这座山也有了自己的名字——甸山。
要入滇南境地,必须穿过甸山,阿冬他们不知道,自小博览群书,对各国地形都异常了解的赵峋却知道。再过不久他们的船就要进入溧江范围,而入了溧江便也离甸山不远了。
简而言之,离“死”也就不远了。
赵峋不解,苏徐行此举何意?去送死?自是不可能,那便是有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