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风凝夜正被关在岭南王府,对外界事一概不知,他所了解的是从舅舅那儿听到的。
至于小太子当初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宫,又是何时对武英帝起疑不满,风凝夜无从得知。
大概,早有绸缪。
许是烧糊涂了,风凝夜思绪散开,双眼无焦,凝着虚空,根本没听见皇帝和太子的暗中交锋。
等他回神时,书房内气氛诡异,看似人人笑容满面,细看和街边的木偶差不多,僵硬虚假。
“右相,太子将功补过,为大樑立下大功,朕欲解他禁足,你意下如何?”武英问。
风凝夜欠身道:“陛下决定就好,臣无异议。”
北关结局在他预料之内,他从未指望利用羌奴人扳倒宋时景,他关心的是教坊司。
若能借搜查教坊司的契机往里面安插线人,对获取京城情报是极大的助力。
武英帝颔首:“行……”
“等等。”宋时景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引得众人朝他投去狐疑目光。
“太子有话说?”
宋时景嘴角翘起,眉峰锐利,气质上变得咄咄逼人,隐约有盖过武英帝的势头。那抹笑容嚣张又恶劣,看得风凝夜一阵心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到宋时景上奏:“陛下,除了北关大捷,臣还得到另外一条消息。”顿了下,他道,“是关于右相的。”
提及右相,所有人都精神起来,聚精会神听着。
“臣的人回禀,羌奴人夜袭北关当晚,距离北关三里外的平民村落遭遇袭击,幸好臣事先派人驻守,未能让贼人得逞。事后,他们审问过俘虏,”说到这,宋时景故意卖关子,问风凝夜,“右相,你猜他们说了什么?”
风凝夜鼻音有些重,语气轻飘飘的,面对对头的挑衅,他努力维持清冷孤傲姿态,冷道:
“看你幸灾乐祸的样子,无非是说他们与本官有关,或者他们是本官派去的人。哼,雕虫小技,栽赃陷害,全是无聊的小把戏。想必太子一定能还本官一个清白,对吗?”
宋时景无奈道:“抱歉,能证明右相无罪的人只有你自己,孤爱莫能助。”
“何意?”
宋时景当众掏出一块木制腰牌,幽冥花纹路,浅绿色底字,上书“右相府”三字,京城中独一份样式的腰牌,好认好找。
他手指勾着细绳,伸向风凝夜,腰牌荡荡游游,“从贼人身上找到的,每个人都有,右相不信可仔细查查。或者,亲赴北关审问。孤倒希望右相能给孤不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