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费舍尔微微一愣,手掌也随之一僵,却听她接着颤声道,
“你到底怎么了……现在的你……好让人害怕……”
“我……”
费舍尔倏忽看向自己过分探出的手掌,深吸了一口气,已然觉察到自己的失控,
“抱歉……”
就在他带着歉意地准备收回手掌和过分的质问时,下一刻,他的指尖却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嘶……”
他投目望去,却见她带着坏笑的小嘴已经离开了自己捏住她下巴的食指,一道带着血的咬痕是那样显目,好似撒娇也好似报复那样地提醒着费舍尔。
“你……”
费舍尔刚要说一些什么,赫莱尔又宛如预判那样轻轻将那被她啃咬的手指给含在了口中,随着一阵柔和的舔舐,他的伤口又好像从未存在过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的,只有在赫莱尔面前费舍尔才会觉得自己无论要做什么都能为之所料到,且她拿出的对应办法总让费舍尔无法应对,对她偶尔过分的行径也无法追究。
“有消气吗,亲爱的~”
“……”
费舍尔咬着牙从她口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指,惯性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随着她身体的移动,四周的黑暗也如潮水一样开始涌动散出道道波纹来。她仰起头,藏在黑暗之中被白袍覆盖的娇躯也显露出了一点外形,如在海中游泳一样惬意,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费舍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赫莱尔看向费舍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而问道,
“怎么,担心我害你认识的那些女性?”
“你……其实在很早之前就找到我了,对吗?”
“是啊,按照道理而言,我可是在一万年前就认识了你呢,比你认识的任何人都要早,不是吗?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从开始就找到你,但的确,我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关注到你了。”
“那为什么……”
费舍尔有些疑惑,他想问的是,如果赫莱尔很早很早就关注了自己,怎么会不阻止自己认识其他淑女,一直隐身到自己从圣域回来的现在……
赫莱尔脸上的笑容渐淡,显然已经知道了费舍尔想要问什么,但她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只是又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看着费舍尔接着问道,
“费舍尔,如果我说,这次我就是朝着你认识的那些女性来的呢?如果那些恶魔就是我放出来的,我就是要对她们和她们拥有的一切动手,譬如你的那位龙女王,让她落得个国灭身死的下场,你待如何?”
费舍尔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赫莱尔,停顿片刻后,他果决地回复道,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即使这样你就要面对可能包括我在内的三位十八阶位以上的恶魔,或者更多阶位高于你的恶魔呢?即使你孤立无援,即使那些你要保护的淑女彼此也会为敌,会彼此伤害,会伤害你……”
“答案是一样的,赫莱尔。”
说着说着,费舍尔倏忽感觉到好像有谁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黑暗封锁了他原本敏锐的感知,便只能用原始的回过头去的方法来观察四周。
这一回头,那原本应该在身前看着自己的赫莱尔竟然又诡异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如一缕薄纱那样轻巧地贴着费舍尔的脸颊,
“即使,你要让我伤心?”
“……”
费舍尔只看着她,沉默着没再作答。
而依偎着费舍尔肩膀的赫莱尔当然也读得懂他的意思,便叹息着说道,
“真是绝情……明明于我万年,我却始终没有改变;明明于你须臾,你却变得这样快。”
“这不一样,赫莱尔……”
“……你真该感谢那个该死的漏网之鱼,费舍尔。”
提起那个名词的时候,肩膀上赫莱尔的表情已经完全变得冰冷起来,她冷笑了一声,随后轻轻一推费舍尔的肩膀,又这样在黑暗中漂浮起来。
“漏网之鱼?”
“啊,一个很讨厌很讨厌的人,如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赫莱尔摇了摇头,似乎不想提一点关于那个所谓“漏网之鱼”的事情,只是漂浮了出去,中断了先前的话语。
罪魁祸首?
费舍尔咀嚼着这个名词,明显地听出了赫莱尔口中那不同一般的意味,仔细思来这似乎还是第一次,似乎她也对这个“漏网之鱼”十分头疼和讨厌。
随着她一点点漂浮出去,她的身影又再一次地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又如鬼魅一样地出现在费舍尔的身后,在他的耳后,在他的手边,在他的心跳处。
再一次地,费舍尔又感觉到了她亲吻自己的侧颊,好似从那传入了一道电流,带来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此刻又从黑暗之中回来,她表情上的冰冷又完全消霁,变回了原先微笑的表情,只是那笑容没有原来那样玩味,反而多了些严肃,
“我很不喜欢你遇到的其他女性,她们就像是一枚枚嵌入你血肉,将你钉死在灭亡漩涡的钉子一样,阻止你奔向我。而你就像是笨蛋,在歹人的唆使下,不觉疼痛地自己举起锤子将那些钉子一枚枚钉在自己的身上,还觉得甜蜜不堪……
“灭世预言就要来了,再不脱身你就会葬身于其中。费舍尔,你并不知道这一万年里我经历了什么,先前仅仅只是灭世的前奏,就将比如今纳黎、龙廷要强大无数倍的,我的家乡圣域、精灵们居住的树大陆、费马巴哈的龙廷全部吞噬,我又怎么忍心将你置于其中呢?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是什么,为什么我能引动你身上的印记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仅存下来的天使种,在你离开之前,我遇到了那位能看到未来的精灵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