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木拧开药膏盖子,食指挖了一点儿,往穆楚白的脸颊下抹了一些,手指在脸颊上滑过,轻轻的,像是怕用力了就会碎了一般。他看着伤口,眼睛稍稍往上瞥了过去,却发现穆楚白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睛里没有一丝杂陈,清澈的好似天悬的繁星。
手指滑过,手掌落了下去,附在穆楚白的手上,不等他反应,嘴就堵了上去,柔软的双唇让心跟着跳的剧烈,闭上眼狠狠欺身上去,管他现在是在哪里,在军营也好,在屋中也罢,就是想他,要他,要把他紧紧箍在怀里,一刻都不想撒手。
月色柔和,篝火重重。营帐下,春光倾泻,酒酣耳热。穆楚白趴在稻草堆做的床上,身下只是铺着一层床单,他拽在手里,已经拽出了褶皱。他不敢发出声响,只不过隔着一层帐子,分明就能听到外头那群士兵围在篝火边说话的声音。他只能喘着气,来抒发身上的快感。
从身下人的脖子处顺着背脊一路探下,像是在寻找桃花林中的一点,头发顺着背脊两边垂下,眼前赫然一片光明。
周旺木慢慢地起身,双手扶着身下人的腿,他原本以为自己忍得住,可是一旦看到穆楚白,他便忍不住了。他看着穆楚白侧脸上的伤痕,慢慢俯下身,在那已经凝结了血的印记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好像周遭的空气都停止了一般,好像这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揉搓着穆楚白的红唇,
他希望今夜过去还有明晚,明晚过去还有长长久久的以后,永远都不会与穆楚白分开。
他圈着穆楚白睡下,身下的人已经睡熟,气息平和沉稳。而他却睡不着了,他心里乱糟糟的,有些后悔,又有些焦虑。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原本这个营帐是周旺木与仲孙孤临同住的,这一晚,仲孙孤临并没有来吵周旺木。
仲孙孤临一向是个识趣的,在山寨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不爱说话,其实他知道很多事说则无用,所以才不说,他把说话的时间都拿来观察,观察一个人。
管他屋里是谁与谁温存依恋,只要自己身边的人是这个人就好了。仲孙孤临坐在篝火的旁边,他的身边坐着不少士兵,那些士兵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个酒壶,一副不醉不归的样子。
就在前不久,这些人刚跟着周旺木出生入死,帮刘裴副将打赢了关键的一仗。这一仗死了不少人,但是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仲孙孤临并不明白,为什么任七到现在还不愿意原谅穆楚白。仲孙孤临以为,常汉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仲孙孤临觉得,也许他没有资格来想别人心里的想法,更何况那些人都已经死了。所以他没有任七这么纠结,他觉得,他只消去看眼前这一个人就可以了。
温凉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原本他们俩比肩而坐,怀里被那些兴奋的士兵各塞了一壶酒。
后来,可能是温凉太过有才,他说得话别人爱听,所以别的篝火边的士兵也挤了过来,这就把他们俩给挤开了。
仲孙孤临抬手喝了一口酒,辛辣过口,他却不觉得辛辣,抬眼去看,温凉正与人聊得开心。
那个小士兵……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温凉的身边,他们俩说什么都能聊起来,温凉竟然也没有觉得他烦。